/> “取得‘鬼君’云渊首级者,万罪皆免,特允荣归族群!”妖族亦是资质不佳之人才会作为消耗品来到此地,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他们那边算过云渊的事迹,战果一统计出来,那个牛族领头人生生捏碎了桌子。
如果说一场大捷归结为灵机一动,那两个月三次大捷,四次反败为胜,两次同归于尽归结于什么?!此子出现后,他所在的战场再无败绩!中央战场上竟第一次出现了不败神话,那个人不是兵家不是法家,是个只靠口舌的纵横家!况且此人还未及弱冠?!
这对妖族来说,简直是耻辱中的耻辱。连他们都咬牙认了人族流传的“鬼君”称呼。这般鬼策狂谋者,不是鬼君是什么?
秦安汇报完后舒了口气,慢慢退出营帐。陆危楼仍旧沉默地坐在椅子上,那脸色比昏暗的天空都要黑上几分。云渊在一旁细细擦拭着扇子暗藏的刀刃,仿佛没有注意到这般诡异的气氛。
“你那一万士兵,还剩几人?”男人低哑的声音让云渊的动作顿了顿,对方的背脊因为疲惫微微沉下,似乎在压抑着情绪。
“唔,还剩很多,不用操心。”云渊平静吐出的话语终于成了激怒陆危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男人猛地闭起眼,再睁开时霍然起身,来到青年身边。
“你让大部分从秦国而来的死士假扮强盗混入四周的部落,我不过问,因为周围平定下来对人族更有利。”
“你把其余死士掺入军队,也没什么,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
“你反间妖族,蛊动人族,将心理战术用得彻底,我同样没有意见。”
“可是你怎么敢这般?你怎么做得到这般?!”陆危楼暴出青筋的手捏住云渊白皙的下颔,吐出的热气仿佛要点燃对方的灵魂,一字一顿的溢出的字句宛若在质问。
“让死士扮作妖族,乘着俘获的坐骑飞在空中,你自己出言引诱人逃跑,又让他们放箭射死对方。真是好算盘!”
“逃兵,不该死吗?”云渊轻轻反问,先是瞥了眼下巴上那只粗糙的手,随后桃花眼上挑,唇间勾出一个诱惑的弧度。
“他们该死,但不该由你来决定!况且你为了找人带头逃跑,让死士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该死吗?用此等残忍的方法激发士气……”
“云渊,你当真没有心?”
“其他事情,还需我一一指出吗?”陆危楼将他抵在桌案边缘,古铜色的肌肤坚硬地如钢铁浇筑而成。而再硬的铁,也硬不过他眼前之人的心。
“云渊……你不累吗?”他终是叹息般的问着,后退几步,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结果却是我从未失败。”云渊看着弯腰的陆危楼,垂下了眼。他们领兵的观念相差甚远。云渊希望用最少的损失换来大捷,理智得近乎残忍地换来更多人活下去,而陆危楼却宁愿手下的兵能堂堂正正的死去,不留遗憾。
“陆危楼,这是我第二次对你说这句话——自古,慈不掌兵。”
“至于你问我累不累,我不累。将天下玩弄鼓掌之间,真是再美妙不过了。”云渊站在原地,任由陆危楼的长/枪划过地表,自己未被伤到分毫。
他知道这个男人总是太心软。
“——滚。”陆危楼第一次吐出这样粗俗的字句,背过身不愿多看青年一眼。
云渊笑着掀开营帐,而帐子落下的一瞬,他也冷下了脸。青年盯着阳光下几近透明的手掌,透过青色的血管仿佛看到了下面流动蜿蜒的鲜血。
云渊故意变得更加张狂疯癫,一点一点把自己逼向绝路。
这时一个面容普通的士兵走到了他的身侧,温润惑人的声音却是那个桃花仙独有的。
“两个多月,周围势力收拢了三分之一。再有几天,差不多二分之一。”
“我如今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明明不必去管这些事……”桃花仙变幻了容颜,言语间意外有些忐忑。他从未见过云渊对一件事认真至此!他不知道对方在布着什么样的局,从离开仙族后齐光就隐隐感觉到不安。
“我没事。”云渊摇摇头目送齐光离去,从怀里掏出酒水。青年刚想用酒水清洗双手,下一秒改变了注意,反而将其灌入喉中。
反正最唠叨的陆危楼已懒得管他,再过几天,只要再过几天,一切自会明了。
“我真是天下最坏的男人。”云渊低低笑出了声,比堕落的魔还要放肆几分。
远在万里之外的七国书院,路过广场上的文人都不自觉走到玉璧背面,玉璧上“国试榜”三字写得龙飞凤舞。此次国试完完全全惊掉众人眼球,七国七子竟将榜单前七名统统揽入怀中!
而目前排在首位的竟不是成名已久的大儒,而是个年轻、甚至称得上稚嫩的青年!
国试榜,第三名,孙济世。
国试榜,第二名,陆危楼。
国试榜,第一名……云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