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了数以百计的木排竹筏,想的是等到大水冲下去的时候下游的马雷他们如果有落水的能借着这个东西逃生。另外曹军也可以用,有侥幸逃脱出来的曹军将士也能顺流而下,做人不能太过份了,不能赶尽杀绝了。
可是河水从壶口一下来往下没多远就不再是水了,全都变了泥石流了,轰隆隆的巨响和跳着摇摆舞的地面告诉周不疑出了意外了!因此他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没有奔阴山县,而是急急忙忙的往下游赶,等到了壶口一看周不疑傻了。黄河改了道了!本来从壶口下去会有一个拐弯,但是由于水势太大,黄河水直着就下去了,一支走原来的河道奔龙门山,另外大部分的河水都奔腾急下,冲出来一条新的河道。
周不疑一看脸色就变了,说这回坏了!他顺着旧河道往下一路找,所过之处让凉州军失魂落魄。山也崩了地也裂了,有幸存下来的曹军乜呆呆的坐在石头上或者是抱着倒伏的大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全都吓傻了。现如今凉州军没有任何的战意,都从杀神进化成佛佗了,一路走一路救这些人,等走出去了有二三十里,马惊过来悄悄跟周不疑说,大哥,坏了!孟席手底下人恐怕要反水!
原来孟席手下的将士越往下走心里对周不疑的恨意就越重,看着原来的袍泽一个个全都变成了活死人他们心里百味沉杂,如果不是自己投敌卖国周不疑恐怕也没有机会能挖河放火,那这些兄弟们也不会生不如死,再看到那些从泥石流里伸出来的手臂、暴露在外面的大腿,在泥浆之中扭曲成各种奇形的曹军将士的尸体,以及倒在泥水中的旌旗、车轮、刀枪器皿,那种罪恶感就像小虫子一样在啃蚀着他们的灵魂,煎熬着他们的良心,因此这些人恨意大胜,全都恶狠狠的瞪着周不疑。
周不疑偷眼往周围的军兵们看了看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孟席和手下的军兵都斜着眼看他,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的要害扫来扫去,看他们恨重如山恨不能生吞他的样子让周不疑也害了怕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马惊一见心中大喜,他急忙扬声喝道:“影十一,你们保着少主往那边走!其他人随我来!”说着话冲影卫使了个眼色,他冲孟席一招手,带着马世和孟席的人马从一条路走了,周不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等到马惊带着人走了周不疑把影卫叫过来,说你们去两个人暗中保护两位公子,影卫答应一声走了。他身边的影七跟周不疑说了,派他们两个去恐怕没多大用,那些人如果真的复叛的话,必定全都如同疯魔一般,就算我们全去也没多大用。周不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影七说的是事实。心说老八,你们可要好好的回来,要不然哥哥我可是百死都难辞其绺!
带着人往前走了没有多远,影十三跟周不疑说少主你看,前面有一队人,那是不是七公子他们啊!周不疑顺着他的手一看,就见一队泥人正往外爬呢,周不疑心中大喜,急忙带着人跑上前去。等到了近前一看,周不疑楞住了,从泥里爬出来的这队人一看见周不疑也楞住了。
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镇西将军夏侯尚!夏侯尚带着人也躲过了一劫,他们退到了一座高山之上,又建了防火隔离带,因此等到火一扑上来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等水一来了一浇,山石一崩底下的山塌了,但是他们处身的这块山头没事,顺流被冲了下去,一番冲撞之后大部分的曹军全都被泥石流带走了,但是以夏侯尚为首的一帮人处在中间,因此躲过了一劫,等到一切全都过去了之后,夏侯尚从泥水里爬起来大声呼喊,结果最后只有这几十个人生还。
夏侯尚仰天长啸,喊的嗓子都破了,血顺着嘴角往外流,最后直喊的声嘶力劫喊不出声来了,他大张着嘴双拳紧握,那个神情看了让人做恶梦。但是幸存的这几十个人没有害怕,他们也是一腔的悲愤,数万大军只剩下几十个人了怎能不恨呢。别人不清楚,夏侯尚明白,这番凉州军断河绝对给河东造成了一番浩劫。自己这几万人马的损失是小,整个河东郡的损失是大!
最后夏侯尚强忍悲愤带着几十个人往外走,这一路上连滚带爬终于逃得了一条活命,结果一出来就碰上周不疑了。夏侯尚抬手把宝剑拽出来,他身后的几十个人也各拉刀枪,没用动手,只是他们身上的那股气势,就把周不疑和影卫都吓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