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如何开口,只好支吾起来。
“我的确是亲眼所见。”
“什么?!”
谢珏一句话,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玉润只觉得酸甜苦辣,很是复杂。
“想什么呢,我的傻卿卿,我的确是亲眼所见,却不是在叶绾绫的身上。”
“那是谁?”除了慕容氏的后人,还有什么人的身上会绘了这图,便是花荫,玉润也觉得很不开心。
是的,她很不开心,在她不曾参与的那些岁月里,谢珏当真如传闻中的,那般风流么。
“是非夜。”
出人意料的答案,谢珏说这话时,眸光也有着淡淡的隐痛。
“叶家当年为了以假乱真,便特地用秘药在叶绯的身上绘下了一模一样的图腾,只是那些歹人虽然找到了东西,却因为没有慕容氏的血脉,无法使用,这也是为何,非夜会死的如此凄惨,抽筋拔骨,不能善终。”
谢珏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他初见非夜时的一幕,那时他还未曾应了谢家那个老祖宗的心愿去做鬼差,却是意外同老祖宗一道救了奄奄一息的非夜,当时那年岁并不算大的少年浑身浴血,几乎已经看不出形容,只是软软的一团,血液因为流出的太久,已经干涸成了黑褐色。
那样惨烈的死法,便是而后数十年的鬼差生涯,他都不曾再见。
而这些,也是非夜心底,永远不愿透露给叶绾绫的秘密。
“对不起……”
见到谢珏失神的模样,玉润只觉得心口一紧,只觉得自己不应该一时好奇,难以压抑心中的疑惑问出这些话来。
“没什么,卿卿只要知道,我这生生世世的风流,只对你一人。”
“叮!”似有什么拨动了心弦,玉润只觉得心尖儿又是狠狠地一颤儿,她连忙掩饰般的垂眸,故作正色道:“马上就到华阴了,你还是想想,要如何召唤慕容氏的死侍亡灵。
”
怪只怪谢珏为了引慕容珂上钩再度开启镜花水月,将她阴阳眼的本事传的过于悬乎其悬,现如今她顶多就有个见鬼的本事,哪里能够召唤什么死侍亡灵。
再说了,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她早就把外头那个听墙根的慕容珂给办了,哪里轮得到还受他的威胁。
“这事不急。”谢珏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都有高个的顶着。
玉润无奈,只得暗叹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马车渐渐驶向华阴城,一向寂静的四周也渐渐变得喧闹起来。
眼看着要到城门口,慕容珂勒马,弓着身子从车上慢悠悠的蹭下来,一副蹒跚老者的模样,半点都无方才自称小爷时的潇洒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守卫的士兵打量了他一眼,只见这老人一身灰布衣裳,很是平凡无奇。
“这位军爷,我们是从河东过来的,我们家的小郎同姑子是过来探亲的。”虽然离开燕地多年,可慕容珂的鲜卑话却说的十分地道,守城的侍卫不疑有他,只简单的盘查就将他们放入城中。
就在这质朴无奇的马车驶入城中之际,街道上一座红楼的二楼却是突然打开了窗子,一个细瘦修长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窗畔,乌黑如瀑的长发被一根簪子轻轻挽在脑后,剑眉微挑。
坐在车辕上的慕容珂猛然回头,入眼处的,正是那人清隽的身姿,英气逼人的面容。
“隆隆!”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闪电,紧接着雷声隆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将他的视线浇的格外模糊。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因为那张脸,早已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中,鲜血淋漓。
每每夜半入梦,都让他恨得心如焚火,痛不欲生。
符锦,你可曾想过,我还会回来?
我们二人之间的账,是到了好好清算的时候了!
“隆!”
又是一道闷雷从厚重的云层中传来,那楼上之人仿佛也有所察觉般的看向窗外。
被狂风吹进来的雨水淋湿了乌黑如缎的发,也打湿了那双清澈的眸子。
雨滴顺着面颊流到嘴角,那人伸出舌尖轻轻卷过,不由得喃喃自语。
“明明是四月的春雨,怎地却如此苦涩?”
语毕,那人哂然一笑,广袖一挥,竟是重重的关上了窗子,也阻隔了,窗外那道极其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