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分钟十五秒。齐宏朝着何芳菲甩出一个飞吻,一脸坏笑,从皮夹里掏出一摞钞票,塞进云翔的手里:“谢了,兄弟!”
云翔悲悲戚戚的被人搀扶到了后台,出道献艺七八年,也曾风光、也曾落寞,今天,是他演艺生涯的一场劫难,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再有勇气登上舞台。
齐宏吊儿郎当的走到何芳菲身边,伸出手:“走吧,大小姐?”
何芳菲盯着齐宏看了半晌,才放下二郎腿,起身,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的士高音乐,仿佛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人们尽情的舞动着手臂,在舞池中摇摆,迎来了今夜的第一波汗流浃背。
何芳菲走出迪吧,伸了一个懒腰,嘴里念念有词:“哎呀,真舒服!”
“大小姐,还没玩儿就舒服啦?还有更舒服的呢!”齐宏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何芳菲的面前,色迷迷的盯着她。
何芳菲妩媚一笑:“咱们可是有言在先,怎么玩儿,得听我的!”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你让我上床,老子决不下地;你让我亲你,老子绝不咬你——”齐宏油腔滑调,逞嘴皮子功夫。
何芳菲抚摸着腹部:“饿了,先把肚皮填饱再说!”
“行啊,想吃啥,尽管说!虽说**一刻值千金,可也不能让美人饿着不是!”齐宏没来由的越发喜欢何芳菲,暗自发誓,不把她拿下,决不罢休。
“你跟我走——”何芳菲拉着齐宏走到停车场,跳上一辆跑车,齐宏惊叹:“哎呀,大小姐,连你的坐骑也这么有个性!”
“少废话,坐好了!”何芳菲发动引擎,猛踩油门,汽车身轻如箭,飞出很远,齐宏嗷嗷叫了两声,兴奋异常,侧目望着何芳菲,越发爱慕。
……
‘铁蛋串串香’分店门口,霓虹闪烁,虽已进入凌晨,里面依旧座无虚席,高朋满座,柱子穿梭在各桌之间,尽心尽责的服务,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一辆跑车卷尘而来,停在门口,柱子眼疾手快,跑过去拉开车门:“里边请!”
齐宏瞥了柱子一眼,拉着何芳菲往里走:“哎呀,大小姐,你就吃这个啊?”
“怎么,觉得本大小姐没有品味,失了你的身份?你可以不跟着啊!”何芳菲白了齐宏一眼,话里行间满是挑衅。
“哪儿能呢,只要大小姐喜欢,我就喜欢,爱屋及乌嘛!”齐宏嘿嘿笑着,柱子撵上前,与他们擦肩而过,拉开椅子:“二位,请坐这里!”
柱子抬头,恰遇齐宏的目光,惊愕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心想着,前一次不辞而别,着实对不住齐宏。
正当柱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向齐宏解释,齐宏却当不认识他,转头面向身边的何芳菲:“你想吃啥,随便点!”
何芳菲坐在椅子上,抬头盯着柱子:“服务员,荤的、素的,各来一点儿,再来一箱啤酒。”
“好的,请稍等!”柱子匆匆走向厨房,心中忐忑不安,他看出来了,齐宏今儿压根儿就当不认识他。
柱子心想:齐宏是生我的气了,还是,觉得有我这种给人打杂的兄弟,给他丢脸了?既然,他不想认我,那我就识趣一点儿,也当不认识他!
酒菜上桌,柱子就躲到了一边,可他按耐不住,时不时会朝齐宏所在的那一桌张望。
从开车门,到点餐、送餐,柱子都没曾仔细看过齐宏身边的女人,这会儿偷窥了几眼,却被吓了一大跳,那女孩儿的打扮,着实让他这个土豹子有些接受不了。心想:齐宏啊,你喜欢啥样的女孩儿不行,偏偏找个这样儿的,你爹见了不气死才怪!
再次经过时,柱子还是忍不住窥视齐宏和何芳菲,客人散得差不多,他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他们吃菜喝酒,忽然间觉得何芳菲的眉宇间有几分熟悉。
柱子绞尽脑汁回忆,心想:我在哪里见过她?为啥想不起来了?奇怪——
“服务员,再来一箱啤酒——”何芳菲清脆的声音灌入柱子的耳廓,他不由得忧心,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跟男人喝这么多酒,多不安全。
柱子愣神,齐宏大喊:“服务员,耳朵聋啦?”
“哦,一箱啤酒,来了!”柱子小跑到吧台,抱了一箱酒过去,默不作声的放在地上,从兜里掏出开瓶器,启开两瓶:“两位慢用!”
柱子转身离开之前,扫了何芳菲一眼,恰遇她正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吓得他仓皇而逃,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咯咯咯——这服务员看着牛高马大,跟大姑娘一样害羞——笑死我了!”
柱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