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圣教的教义,教导他们平时该怎么做,做什么。
王老二在广州集训了一个月返回村子,瞄上了本村最大的地主。
圣教的宗旨是要建立一个耕者有其田的过度,他们村子八成的田地都归东村的王员外所有。其他都是与他一样的穷苦人,他们都是耕作者,但都没有自己的土地。
他回到村里就一直在琢磨,村里就这些田地。他们这些种田的人想要拥有田地,就只能从王员外手里抢过来。在广州城里集训的时候,圣教的教士们只说目标,但从来没说过怎么去建立耕者有其田的国度。他想了很久,只有一种方法。把别人的东西抢过了分了,大家就有自己的田地了。
红巾军把蒙古人都杀光了,听说王员外跟城里的蒙古人有些关系,想来也不是好人。蒙古人都死了,王员外凭什么还安安稳稳的做财主。
他想鼓动村里的穷人把王员外家给抢了,但又怕村里的汉子不敢听他的话,消息一旦泄漏王员外一定不会放过他。王家的护院听说是练家子。
思前想后,他一边以圣教弟子的身份把村里的穷汉子聚集在自己身边,同时把目光盯上了十几里外的广济寺。这个从前在被蒙古人眷顾的寺庙简直就是为他准备练手的目标。他带着村里人先把广济寺抢了,建立起威望后,再对王员外下手就是水到渠成了。
他不认识字,但能背下所有的圣教教义,觉得这样做没有错。
钱财的诱惑和王老二蛊惑人心的言语让人群抛弃了恐惧,他们如一群马蜂冲向寺庙的大门。
许多人抱着大石头往前面挤,狠狠的把石头砸在木门上,仿佛砸在蒙古人的脸上。
片刻功夫,木门便被砸开。
里面的和尚吓坏了,有几个胆子大的出来阻挡,立刻被汉子们踹到一边。
汉子们冲向大雄宝殿里面的僧房,他们许多年没来这里,但都清楚钱财在哪里。
王老二没有冲进去,他不在乎这一点钱财和粮食,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他站在院子里指手画脚:“来人,把和尚都给我押到僧房里关起来。”
乱世真是个好时候,如果没有红巾军,如果不是蒙古人都被杀光了,他这辈子也朝翻不了身。
“阿弥陀佛。”披着袈裟的方丈走出来,声音颤抖的朝王老二合掌,“施主使不得啊,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山里的盗贼也几乎都不会打寺庙的主意,这些穷人都被魔障蒙昧了眼睛吗?
王老二一只脚踩在台阶上,撸起左手的衣袖,骂道:“抢的就是你佛门清净之地。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你们这些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留着那么多钱财做什么。”
穷汉子门推推搡搡,把三十多个和尚关到两个相邻的房间里。
有人的鼻子比猎狗的还有灵敏,很快找到寺里存放钱财的地方。汉子把东西搬到寺庙的院子中间,等着王老二拿主意。现在,他们已经默认这个圣教弟子是他们的头领。
王老二道:“把这里的东西分成三份,一份我们均分了,一份拿去换些兵器,还有一份要上交圣教。”
他考虑的面面俱到,能被圣教选中成为弟子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头脑。
有人问:“这些和尚怎么办?”
王老二道:“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中每个人都过过乞讨的日子。和尚们整日把慈悲为怀挂在嘴上,正好做入世修行了。”
下一个目标——王员外。
他相信这些尝到甜头的穷汉子一定会跟着他干下去。抢了财主的土地分给种田的人,这是他理解的实现耕者有其田唯一的办法。
“你们把东西搬回村子去,我要去广州一趟。”王老二脑子保持了难得的清醒。
与其等旁人把这件事传入广州城,不如他亲自去那里禀告。听说圣教里有许多敬佛的弥勒教弟子,他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的弟弟也只是在圣教新组建的水师中担任小队正。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记恨,动动小指头就可以杀了他。
如果错了,他就被过错都推给同村的伙伴,如果对了,他已经看见了自己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乱世中有的是这样的草莽汉子,他们没有读过书,但懂得世间许多简单的规则。这些规则是亘古不变的。
但他们并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像同样是最先站出来造反的孟海马,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