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住在一处,日子倒也自在。”
公主府,对啊!她可以不用嫁入周家,可以开府另住,不用看嫡母的脸色,公主府里所有人都要看她的脸色。
这么一想,九公主不甘的神色淡了。
嫁谁
不是嫁,她是见过周礼的,模样还过得去,就是性子太软弱了些,这样也好,周礼总不敢欺负她。
九公主勾唇一笑:“这门亲事还不错。”
十公主张着小嘴:“九皇姐愿意嫁入周家?”
“我见过周家的几位表哥。”
她没舅家了,也没所谓的舅家表哥,周家的几位公子自然就是她的表哥。
七公主看了眼十公主:我们俩还担心她接受不了,看人家还一副很乐意的样子,瞧来是我们多心了。
“九皇妹喜欢就好!我和十皇妹过来瞧瞧你,见你安好,我们就放心了,你小心养着。”
七公主令宫娥放下礼物。
待七、十公主离开,九公主抓起锦盒“砰啷”一声重重砸在地上,“你们想看我笑话,我偏不让你们瞧,这回你们该要意外了吧。”
嫁个懦夫又如何,她却可以掌控这个懦夫,让周礼听她的,嫁出宫去,岂不比在宫里要自在,再不用看七公主、十公主的脸色,也不用再受周贵嫔的闲气。
西山县,温氏族里。
温子林接到温彩写来的家书后,与温青商量了一番,一起去找族长合计。
族长当即把自己的四个孙女唤来站在一排,让温子林叔侄挑选。
温青可不想掺合此事,想着上回温彩是因为他和温子林才答应帮衬族人的,道:“伯公、二叔,我是个粗人,我不懂这等事,还是你们拿主意。既然妹妹说是要嫁给太子的姬妾,总得挑了我们温氏族里最优秀的小姐相配,你们看着办吧。”
他不阻止,却也不会掺合。
就族里人的性子,温青也知道一些,若是传出去,各支有适龄女儿的一定会抢,入选便罢,要是不能入选,岂不是好事变坏事。
虽是嫡支上房里说的话,温青离开后不久,消息就传出去了。
六叔父微眯着眼睛:嫡支长房的人瞒得死死的,要不是他家老太太一早买通了嫡支长房的下人,还听到一点风声。太子姬妾,这一朝得宠,生下一儿半女,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这太子姬妾可通常只在满朝五品以上官员家里挑选的。现在落到温家,不用想也定是温彩给争取来的。
嫡支长房的人瞒着,定是有自己的盘算。
凭甚要便宜嫡支长房的人。
对,他也得给自己争取些。
想想有个未来皇妃的孙女,这就是无尚的荣华。
六叔公一想,便把五个孙女叫来了,挑了又挑,容貌差的两个留下,带子三位孙女就去三支住的院子寻温青了。
温青一看六叔公领着三个孙女来访,立时就猜到了:“这事儿,妹妹交给二叔和族长着办,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懂,六叔公别为难我这个粗人,你去找族长商量办。”
太子姬妾,还是个妾。
真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好争的?
与人为妾,叶有嫁人为妻的自在,上头那出身高的太子妃、太子良娣、太子良媛就有不少,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六叔公道:“玉堂啊,若是你族叔嫁到京城,还得要你关照一二。”
温青道:“六叔公好找,我不送了。”
赶紧做完祖母的法事,这样他也可以早些回京,实在不想掺合族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六叔公到嫡支院子的上房时,九叔公已经到了,另又有得到风声的几家都到了。
待到晚上,温子林回来。
温青方问道:“二叔,族长可选定人了?”
“除了我们三支、十七支的人,各支的都去了,吵嚷得不行,谁也不服谁,谁都觉得自家的姑娘好,吵得我头疼,我只说了句‘实在不行,各支都定一个人选,请人绘了画影,一并送到京城,请雍王妃决断。’”
温青急了,大声道:“二叔,我们怎能为难妹妹,妹妹当初答应族里人的无理要求,原是为了你我。”
这回,他们叔侄回西山县,受到了热情的追捧、接待,每天都有族人请他们去吃酒席,这是从未有过的,原因无二,一是因为温青给族里捐了一万两银了修缮款,一是温彩成了雍王妃,加上各支都盼着温彩拉扯一把,自不敢得罪他们。
温子林不紧不慢地道:“你急个甚?侄女聪明着,你以为真是她决定的?还不是太子相中了谁才是谁?最后决定的是太子殿下,太子选不中他们的姑娘,他们又不怪我们。”
叔侄二人正说话,就见温子群急匆匆地奔了进来,喘着粗气道:“那事是不是真的?族里都传遍了。”
温青不接话。
温子林道:“是说太子要纳一房温氏女子的事?”
“是真的吗?”
温子林道:“侄女来信说,太子相中了温氏女子,说要纳一个优秀女子为侍妾。这是真的!”
也就是说,另一边都打点好了,进了太子宫就是有名分的。/p>
多少女子熬了一辈子才熬出个名分来。
温子群指着温青骂道:“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家可不就有未嫁的女儿,雍王妃事多忙忘了,你闪怎也一并给忘了。”
温子林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他那八岁的庶女,这也太小了吧。
温青问:“大老爷指的可是温彤。”
“温彤怎了?那也是你妹妹。”
搞没搞错,温彤可是嫁过一回的。
当然,这在温子群看来不是个事儿,因为在他心里温彩也是早前嫁过一回的。
既然不是事,与其便宜族人,倒不是送温彤进太子宫。
太子年轻,才华不俗,是未来的帝王,怎么看都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温子林道:“温彤不是得了怪病去乡下了么?这病好是没好还不定呢。”
温子群拧着眉头,以前他是嫌自己的女儿多,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太少了。
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女儿——温蓝,当初温彤要做五皇子侍妾,温子群将温蓝打包送进五皇子府,他还是真心疼温彤的,就想温蓝帮衬着温彤,能助温彤得宠,谁能想到现在是这么个结局。
温蓝是生是死,他这个当爹的也不知晓。
为温蓝的事,大姨娘没少在他的跟前哭闹,可好在大姨娘还有儿子,哭闹一阵也就罢了。
温家所有人似乎都忘了温蓝这么个人的存在。
“彤儿写信来,说她的病已见大好,再养上一阵就能痊愈。”
温子林懒得理会:“大哥,我和温青应了十七支的子仓,要去他家用饭,我们先去了。”
温子仓那房人就是个穷鬼,他家的饭有甚好吃的,要吃也该去族长、六支、九支这三处,这三处才是族里最有钱的。
温子林与温青一前一后地出来,温子林低声道:“他是老/毛病又犯了,我们别睬他。”
温青笑了一下,“听二婶说,十七支的人日子过得艰难。”
“温子囤醉酒淹死,这孤儿寡母的都指望着子仓帮衬了,子仓家的日子原就不宽裕,一肩挑两房。温子囤的长子今年有十五了,另又有个次子今年十一,还有个闺女有十三还是十四岁。温子仓也有四个儿女,日子虽过得紧巴,两家人的感情还不错。
换作其他族人,大哥死了,这做二叔可不一定会管侄儿侄女,可子仓还将两家人合到一处过活,但凡是他儿女有的,那三个孩子就有,可见是个有情义的。”
温青赞赏似地道:“这情况有些像我们家,我爹靠不住,全指望二叔帮衬我们了。”
温子林颇是受用,“你祖母在世,最疼的就是你和侄女,我哪有不管你们的理。走吧,我们去坐坐,免得回头被你父亲缠住不得安生。”
董氏还在十七支作客,正坐在花厅上陪十七支的温子仓妻说话,温子囤妻领着家里在女孩在厨房忙碌地准备晚饭。
温子仓听到有孩子喊了一嗓子:“二叔,子林二伯和青哥来了!”
温子仓迎到门口,抱拳打了招呼,三人有说有笑地进来。
温子林审视了十七支的四个男孩,笑道:“你们这支可有会读书的?”
温子仓道:“大侄儿早前原是个能读书的,只是大哥没了,他得帮衬着家里做农活,便放下了书本。”
“子仓,我们温家原是书香门第,还是该让他们读书啊,若是不能读便罢,这能读的给耽误了怪可惜。”温子林轻叹了一声,“若是他能拾起来,就让他好好读书,这次我们过来,雍王妃还特意问你家的事,说是家里若有能读书的莫要被耽搁了。”
这事,温子仓全家都听说了,又见温彩送来了许多礼物,心下很是感动。
汪氏在世时,对他们这房人多有帮衬。
温子仓道:“劳雍王妃挂念。”
董氏笑着道:“我婆母在世时,就常提到你们这房,你们也愿与我们更为亲厚些,那些年,我随子林在外地任上,多亏了你们跑前跑后地帮衬我们家,便是我婆母病重,也劳子仓子弟帮衬。”
董氏哪里知道这事,只是上回温彩说了些话,她方才跟温青打听了一下,知道他们这房与十七支的子仓走得亲近些,许是一来子仓兄弟父母早亡的缘故吧,汪氏在世没少提点他们,听说子仓能娶上妻,还是汪氏帮衬着娶进门的。
用罢了饭,离开温子仓家时,温青给温子仓塞了二百两银票,让他莫要误家中子侄的学业,若能读书的,就让他们继续苦读。
温子仓推辞不过,就只得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