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采了一小束粉紫色的小花儿。
“覃覃,这花儿送你。”周教授来到她身边,如二十来岁的男孩儿似的,手拿着花儿有些羞涩地递了过去。
看着丈夫递来的花,周师母哑然一笑,接着一手接过花,一手拿着手帕抬手给他擦汗:“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莽撞。你有低血糖,不能蹲得太久,跑去采什么花儿啊?晕倒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抬不起你。”
“……有你陪着,我倒不了。”
恰恰,袁小酷手中的相机闪个不停,
*
拍摄完照片,跟老两口又聊了一会儿,袁小酷打算回去好好地整理照片。
可才走了没几步,就被周教授给叫住。
“小酷同学,陆鹿同学回校任教的事你知道了吗?我记得当年你可是整天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跟只小麻雀似的。如今,后生可畏啊!他的课现在很受学生们的欢迎,你要不要也去瞧瞧?”周教授说着居然还把一张课程表递了过来。
这是早有准备啊?
拿着周教授给的课程表,袁小酷跟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看什么看?你跟那喜欢白脸蛋儿的肤浅家伙已经没了关系,还有什么好看的?”袁小酷小声地暗骂着自己。
接着,她快步地往晋大的校门走去。
可真待她即将走出晋大,方才下的决心一下子又消失不见。
也不知怎的,最后她鬼使神差地还是跑到了阶梯教室门口。
现下,陆鹿也正在给学生们上着课。
如周教授所说,陆鹿的课是真受学生们欢迎。
她扫了一眼,整个阶梯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
等了片刻,看着里头满是人,袁小酷也索性转身就要走。
“既然没位置,那我就回去吧!不凑热闹……”她才转身,就见从教室后门冲出两个小姑娘。
“真是的……怎么非要这时点名?”
“就是,我们好不容易抢到的位置,结果还是得回去看那个灭绝师太讲什么力学工程。”
这下可好,教室里最后一排正好空出了两个位置。
抿着唇,袁小酷犹豫了好半晌,最后深呼吸着,她才猫着腰往教室里钻。
幸好,这个阶梯教室很大,还设了前后门。
坐上位置,袁小酷长舒了口气,她尽量弓着背,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被讲台上的陆鹿发现。
其实,她自个儿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这教室里人这么多,他应该是不会注意到的。
心里胡思乱想的袁小酷过了许久才渐渐沉淀激动的情绪,将目光投向前方的陆鹿。
也就是这一眼,她便呆愣住。
这样的陆鹿是她从未见过的,最为简单的白衬衫却被他穿出了几分悠然的感觉,他长得高挑,又隽逸帅气,即使在人堆里也能轻易地被人发现,成为被瞩目的目标。
而此刻的他亦是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幽默风趣,这和袁小酷记忆深处的陆鹿截然不同。
被她沉默在记忆里,不难轻易拿来怀念的陆鹿向来是冷漠孤傲,最爱的就是找一处僻静之地看书。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陆鹿其实是能在许多人面前不急不徐地说话。以往,他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想到这里,袁小酷心一疼,不禁苦笑。
以往的她竭力地在他面前扮演着幽默风趣的角色,可他皆是以淡然回应。
想想那时的自己,得多傻,多笨啊!
努力了十来年,自作多情不说,怕是还被他厌弃了呢!
忍不住,袁小酷眼睛一阵酸涩。
在她熟悉的环境里,面对着陆鹿,她还是太容易情绪化。
“袁小酷,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儿?这个死样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帅气。”咬着唇,袁小酷懊恼地瞧瞧自己的头。
然后,她又尽量弓着腰,准备出教室。
但是,就在她屁股离开凳子,正要迅速跑出去的瞬间。
就听见陆鹿清冷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最后一排,最左边的那个同学,这个问题请你来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