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眼开的人,所以没搭理她。
碎妹子的脸色也不好看,怒道:“冤家,你来干啥?”
闺女说:“我来看看,呀,娘,咱家啥时候开了羊场?这得……花多少钱啊?”
碎妹子打个哆嗦,怒道:“管你啥事儿?别咱咱的,这羊场不是咱家的,是你柱子叔拿钱开的。”
闺女一听咯咯笑了:“柱子叔的,还不是你的?你的还不是我的?咋那么见外,这羊场至少有俺一半。”
碎妹子怒道:“你别做梦了,这羊场都注册了,没你们的份儿。”
闺女说:“这由不得你。你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闺女说:“柱子叔说了算,是吧,柱子叔。”
大癞子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闺女长得还挺不错,咋就见钱眼开呢?
碎妹的闺女看不出大癞子的真实年纪,因为大癞子毁容了,说他三十有人信,四十有人信,五十也有人信。
女人一个劲地套近乎,把大癞子弄得挺尴尬。当然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癞子什么人物?他经历过生意场上的磨难,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惨痛得失败。可谓是阅人无数,生意场上的老将了。
连个小姑娘也对服不了,那还干什么买卖,回家抱孩子算了。
他有一百几十种办法把这女人教训一顿。
但是不能硬来,毕竟她是碎妹子的闺女,自己的干闺女,当然,这个干爹老子忒年轻了点儿。
大癞子点点说:“对,闺女说得对,这羊场早晚是你们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闺女说:“这才对嘛,你瞧瞧俺柱子叔,多好的人啊。柱子叔,你累不?俺来给你捶背。”
闺女说着,扑过来,也不嫌大癞子丑,帮着后爹捶起了脊梁。
果然好舒服,好享受,一双粉拳啊。不轻不重,力量恰到好处。
“柱子叔,舒服不?”
大癞子说:“舒服,你说我真有这么个闺女,该多好啊。”
闺女说:“那你以后就把俺当亲闺女不就行了,俺以后就叫你爹。”
哇——,大癞子差点吐了,感到一阵肉麻。心说,你最多是我妹子,老子没福气,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闺女?
可辈分在哪儿放着,不答应也由不得他。
大癞子说:“那是,那是,以后你就是我闺女。那个啥,闺女,既然羊场有你的份儿,你不能看着不管吧?咱这人缺工人,明天来管理羊场呗?等羊买了钱,叔给你买辆车……。”
“哎呀,柱子叔,你说真的?”
大癞子说:“不是蒸的,难道是煮的?放心,我说话算话,一口唾沫砸地上一个坑。”
“哎呀,柱子叔,你真好,以后就是俺亲爹。”
那闺女恨不得亲他一口,可是看着大癞子一脸的疤瘌,没下得去嘴。
大癞子说:“那行,明天叫上你俩哥,都来羊场帮忙,羊场挣钱了,爹每人给你们盖一层小洋楼,每人一辆汽车。中不?”
“中,中,那好,俺走了爹,明天俺就来上班。”
就这样,那闺女屁颠屁颠走了。
碎妹子的心里不是滋味,说:“癞子,你干嘛惯着她?三孩子都被我惯坏了,你还惯?”
大癞子微微一笑:“你不懂,山人自有妙计。”
“你……啥意思?”
大癞子说:“三个孩子,我来帮你教育,放心,不出一年,我一定把他们全部收拾得服服帖帖,都听你的话,全都孝顺你。”
碎妹子明白了,自己是女人,不会管教子女,大癞子在帮着他管教子女。
这男人真有心,于是碎妹子笑了,说:“癞子,你真有办法。”
大癞子说:“小意思。他们就是为了钱,靠着劳动挣了钱,按劳分配给他们就是了呗。”
碎妹子对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目前的大癞子在她的心里不仅仅是男人,而是一尊神。一尊可以依靠,可以持家,为他撑起一片蓝天的神。
人是可以改变的,大癞子从今天开始,彻底改变了自己。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碎妹子的三个子女,包括女婿,儿媳妇全都来了,呼呼啦啦站满了羊场。
不但如此,碎妹子的两个小孙子也来了,风风火火满院子乱跑。
六个大人,一水排开,听后爹给他们开会。
这个后爹特别丑,简直丑爆了,但是却非常有钱。
最近,村子里的风言风语特别厉害,全村的人都知道,区区一个羊场对于碎妹子男人来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是他财产的全部。
这人的全部财产加起来,不下五百万。五百万,对于一个山村来说,那简直是天文数字。
为了大癞子的钱,他们甘愿老娘跟这个男人睡觉,甘愿低三下四叫他爹,甘愿在羊场里听他吆五喝六。
看着六个人,大癞子的嘴角闪出一丝鄙夷,还有一丝苦楚。
其实也怨不得他们不孝顺,谁让山里人穷?
你以为哪儿都是疙瘩坡啊?哪儿都有王海亮啊?
绝大多数的山里人都处于贫穷之中,手机都是奢侈品。直到现在,他们擦屁股都不用纸,仍旧用半截砖,或者土坷垃。
大癞子要改变的,不仅仅是碎妹子的几个子女,他要改变整个三十里铺,改变整个活水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子一定是下一个王海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