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钉子稍稍一动,秦悦的手腕就骤然喷出了一大把鲜血,不仅洒了白竹一身,还径直向上喷到了屋顶。
白竹见事态不对,连忙用力把钉子拔出来,另一只手飞快地抓了一把灵草捂住伤口,回首对墨安喊道:“你快给她结一个补灵的法印。”
墨安见到秦悦腕间的鲜血喷涌而出,已然看得愣住了,闻言才回过神儿来,飞快地掐出法诀。
睡梦中的秦悦脸色更为苍白,眉心微凝,朱唇轻抿,仿佛正在忍受着苦痛。
白竹不确定地说了一句:“应该……能救活吧。”
墨安额角青筋乱跳。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娇柔的女声:“听说师姐重伤,墨宜特来探望。”
白竹头也不回:“这里忙着呢,你先退下吧。”
白若看见他倒是愣了一愣:“三叔叔也在此?”
其实白若出身修仙世家,刚好是这位白竹的小侄女。
白竹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依旧没有回首,低头料理着秦悦的伤口,只道了一句:“你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白若是两手空空地过来的,压根儿没带什么东西。她的神色有些羞愧:“我只顾着前来探望师姐,倒忘了带些灵丹妙药来给师姐养身。”
“无妨。”墨安终于发话了,“墨宁师妹已无大碍,你先回洞府去吧,待她醒了我便遣人告知与你。”
这两个人都让她离开,白若也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了。她微微行了个礼,提步离开。
走出去的时候恰看见一个男修跪在洞府门前,白若辨认了一会儿,有些讶然:“纪帆主事,你跪在这里作甚?”
“墨宁师叔遇险,多少也有我的责任。我听说她已经……”纪帆顿了顿,“我跪在此处,只为祈求师叔平安。”
白若重复了一句:“你说她已经如何了?”
纪帆犹疑了一会儿,道:“重伤在身,惊险至极。”
白若浅笑:“你不必担心,方才墨安师兄已经说了,师姐已无大碍。”
纪帆舒了口气,安心了不少:“多谢墨宜师叔告知。”
白若莞尔:“区区小事,何必言谢?”
纪帆心道:“慎行师祖这个弟子倒是个温婉的性子,为人处世也不爱端身份摆架子,这一点倒和墨宁师叔很像。不过行止委实娇怯了些,没有墨宁师叔眉宇间的恣意洒脱。”
已然走远了的白若细细地揣摩着纪帆的话——重伤在身,惊险至极。她方才没能走近,只匆匆扫了几眼,看见了屋顶上鲜红的血渍,和墨安沉凝的脸色。想来她那位师姐如今的确是凶险万分,而“已无大碍”,不过是墨安用来抚慰她的话罢了。
白若暗道:“世事无常,她现在命悬一线,难保将来不会死里逃生。”
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白若的眸光变了一变,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注①:出自《庄子》,有改动。大概就是“生死相互连续,所以不必忧虑生死”这个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