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将心里边的那点儿担忧按了下去,甚至都没同柱子提起一分,只怕自己的这点疑虑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
特别是在见到他们那些娴熟的准备以后,就更是觉得万无一失。
可这一夜,大抵是注定了无法平静。
糯米静静缩在柱子身边,就如同她以往历练时候一般,挨着柱子入睡,完全是拿了柱子当个枕头一般。柱子也乐意让她这样靠着,也不多说什么。
柱子也好似已经陷入了睡梦。可若是有人慢慢靠近到二人身边,就会发现柱子其实根本就没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在休息罢了,稍微听到周遭传出什么响动,马上就会睁开眼睛,十分警惕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过去,用一种十分冷淡的目光看着那边。直到发现靠过来的声音不是来自于什么危险,这才会又缓缓将眼睛重新闭上。
糯米就缩着身子趴在他腿上,同他一对比,更是显得格外纤弱,看着就叫人忍不住想要去疼惜。柱子更是小心地用手盖在糯米肩膀上,好像要为她挡走所有寒凉的夜露。
他没有更多的衣服被子可以盖在糯米身上,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式去温暖对方。他的掌心到底还是相当暖和,用来阻一阻外边的寒风,倒也是足够有余了。
上半夜匆匆而过,并没发生什么怪事,这让所有修士都跟着松了口气。等到宗午德他们三人被推醒接档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儿灰黑。
这时整好是天亮以前的一点儿时间,原本还有一小弯挂在天上的月轮已经落下,而该从底下蹦出的太阳却还没有升起,于是就让这天亮前的一点儿时间变得最为黑暗,也是最为寒冷。
宗午德迷糊着被晃醒过来的时候,甚至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到时间了?”旁边有个千仞宗弟子忍着呵欠小声问了一句。
“嗯,到你们去篝火前头坐着了。也没什么事儿,看着不要让火灭了就是。”过来唤醒他们的修士也是个千仞宗弟子,点头小声说了一句。
宗午德习惯性地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可天上却不像他平日习惯的那样泛着白光,反倒是黑压压得几乎就要落在他头上一样。他稍微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可不是要醒来修炼做事的,还要早早醒来守最后一班夜。
等把这些都想起来以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忆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一时倒是苦笑了一声。
他怎么都忘了,自己可早就已经离开了那个安稳平和的人间界,如今所停留着的,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古怪地方。
宗午德再次苦笑一下,使劲儿搓了搓脸,却是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振作起来,很快就走到了那篝火旁边去。他过去得已经有点儿慢,人才刚走到那附近,就已经见到篝火旁边坐着两个衣着整齐的修士。
这两人脸上还带着点儿没来得及褪去的睡意,一看就是刚被人从睡梦中弄醒过来的,让宗午德看着就觉得分外亲切。
宗午德心中还盘算着此时要怎么去同那两个千仞宗弟子搭上一句话,可也不等他走到前边去,就忽地听见不远处猛地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之所以要说是声响,是因为那声音颇有些怪异,根本就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响动。
叫唤?嘶吼?又或是震裂爆炸?
都像,却又都不像。
宗午德只觉得整个都被这声音震得一荡,眼前呼一下就是一片昏黑,醒过神来就觉得方才好像有什么声音从外头直传了脑子里边去,都叫他脑后一阵发痛。
坐在篝火边上的两个修士也都是一怔,神情跟着一阵恍惚,听到声音以后陷入模糊的时间甚至好像比宗午德都还要更久一些。这中间的蹊跷,就不是宗午德所能够明白的了。
这些修士并没有被震碎神魂,也早早就被糯米唤醒过来了,好似没有受什么影响。可他们其实还是有因此而产生了些许影响。这并没有当场就表现出来,也许再养上几日,他们神魂当中的裂痕也会慢慢养好回来。
可就在他们恢复过来以前,却猛地被这声音一震,一下就将这些都显露了出来。
四下原先睡着的修士也有赶忙爬起的,却也有的还在傻呆着,就好像篝火边的那两个修士一样,神情相当呆滞。
却已经没人有心思去理会他们此时是个什么情形,就连着糯米和柱子二人,此时也是向着那方向望去。而柱子甚至已经都站起了身子,就差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直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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