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胜同意了郑智雍的尝试,同时反复地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自认为已经传达了会合作到兵役的意愿,但他们可能觉得我们应该再听话一点。”这是张贤胜的原话。
能让寡言少语尤其不喜欢报忧的张贤胜如此郑重其事,情况之不乐观可想而知。不管怎样,郑智雍是肯定要尝试一下的。他和cube约好的合作目前的完成度还停留在《庸人》那首歌合约即将到期,beast的事再向糟糕的方向发展的话,郑智雍就基本上只能给btob的成员写ost了,选择余地大减。
无论如何,他没有办法给五个人的beast写歌。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团魂,是心理障碍。
以上是用来应付自己经纪公司的理由。从私心的角度上讲,郑智雍当然希望与他相熟的beast能够达成各自的愿望,他也可以不那么沉迷于舆论带来的挫败感,虽然对于那样的舆论,他早有心理准备。
在“大众心理”这件事上,郑智雍与张贤胜少有地有了深刻的共感。他们虽不自诩拥有超出常人的道德水准,但同时也没有什么卑鄙的动机,不是圣人也不是小人,想法与大家有些不同的普通人而已。因为“不同”而遭受困境,有时比因为真的犯了错而被谴责更让人堵心。
张贤胜在某种程度上还有点“自作自受”。他在出道六年后渐渐地对作为艺人的生活产生怀疑失去信心,一时的困扰还可以说坚持一下就过去,外界、特别是来自粉丝的质疑,与公司的不和睦,与队友的意见相左,种种因素叠加起来产生的动摇却无法轻易消解。张贤胜从不诉苦,也不会佯装积极活泼,更是雪上加霜。然而虽说本性如此,走到这一步也不可能是张贤胜一开始的愿望,用“傲慢”谴责他不大合适,他的顽固也确实给无辜者带来了困扰,包括队友和粉丝。
郑智雍相比之下要“冤枉”很多,在这一次与他有关的风波里,郑智雍已经小心谨慎地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完美的受害者,没有任何错误——如果不算他为了掌握主动权,对李希成“钓鱼执法”的话。这个年头出了一种说法叫做“受害者有罪论”,改变现状往往不能成行,懦弱的人不想承担由此带来的失落感,转而谴责受害者寻求安慰,好像他们不犯受害者的“错误”就能免于受害一样。郑智雍当然不赞同,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改变,所以他强调车祸发生时他在人行道,他在与李希成的接触中不曾态度傲慢,让李希成因此感到耻辱,他对李东吉的所谓报复也不过分,至此不能再让步,宽容是有界限的。
即便如此,他仍然看到了诸如“r一家好惨”“代价太大了”“thinker如果真的不想做绝可以少要点钱”。
受伤带来的巨大精神打击,未来可能因为残疾影响工作生活,我父亲没有就这些索要赔偿,李东吉要支付的只是在医院治疗所需的费用,放过他们,剩下的钱由我父母支付吗?他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即使是我这样称不上有独立精神的儿子,成年以后也只是借用余荫满足健康所需,不曾用于享受,凭什么要对一个犯了错的人献爱心啊?
这些话郑智雍没有说出口。他有他希望达成的目的,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所顾忌。
相反,他的一举一动都很谨慎。
朴宰范相比之下就显得无所顾忌。一个人为自己说话往往会被其他人戴上有色眼镜揣测用心,若是为他人,则往往被视为义气,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也不容易被上纲上线。vapp直播的第二天,周末比较清闲的人们在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而郑智雍琢磨着在aker的回归里掺一脚的时候,朴宰范已经开始在ins上向大家咨询了:有人给r那混账出主意说他可以告我,有没有懂法律的朋友讲一下我打他那一拳够判多少?
在朴宰范的ins下面留言的吃瓜群众不多,基本上都是粉丝、或者在这件事情上站在他和郑智雍那边的,也有hip-hop界人士代众人表示关心:thinker还好吧?
第二天早上cj就明言郑智雍并无大碍,但郑智雍的主页一直没有更新,让粉丝们有点煎熬。
郑智雍混迹地下多年,作为rapper也很有名,但是性格和取向摆着,他在hip-hop圈里关系亲密的人并不多,朴宰范的人缘则好得出奇,于是他回复着crush、dok2、等人的提问,顺带着把评论区里的其他问题一起回复了。
“thinker还好,他躲得及时,没伤到骨头,就是有点淤血。”
“现在在家,说要冷静下来再想一想。我觉得他够冷静了。”
“他爱告就告,我应该多打那杂碎几拳的。”
朴宰范说话毫不客气,连回复内容大致为“有没有觉得肇事司机过得也很惨”的网友留言,他也直截了当地说:“犯错不等于这个人是垃圾,不承担犯错后果的人才是。”
朴宰范不认为酒驾是人品问题,在这一点上他确实与郑智雍有些分歧。可是对于李希成那样的存在,朴宰范照常深恶痛绝。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他七年前被扒出不当言论,道歉退队回美国,直到次年二月被正式退队都没有任何二话,讨厌前公司则是因为他们的鬼祟,不光明正大地说讨厌他朴宰范以及讨厌的原因,反而安了个“不可说”的罪名又暗地里使绊子。
“如果犯错的人是你,你会接受别人的狮子大开口吗?”有人不怀好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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