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心怀鬼胎地向俞大忠望去,怕露了自己一行人的马脚。
只不过,俞大忠酒醉之下,根本没有察觉,相反,他正在发火,冲着管门的仆人吼道:“李波呢?这厮为何不在门口迎我?!如此拿大,可是看不起我吗?!他只不过是个乡下小子,居然敢如此轻慢于我?!”
那仆人跪在地上,吞吞吐吐道:“后隆村的李波掌柜运到农具后,留下几句话就走了。”
俞大忠气乎乎地插着腰:“混蛋!他当自己是谁?留下几句话就走?下贱的狗才!他老子以前看到我时,远远就行礼,他这小子,居然如此辱我?!娘希匹!”
这时,那几个正在翻看农具的奸商突然发现不对,大胡子惊叫起来:“不对啊,这农具根本没有一千把,也就两百来把!这数量太少了!”
俞大忠这才注意到广场上的农具,果然只有一小堆,就算是不一一清点,也看得出,数量少得太多。
俞大忠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揪住地上的仆人:“兀那李波狗才,他留了什么话给我?”
仆人结结巴巴道:“李、李掌柜说,想要每月一千把农具却是不能,加价三成倒可以卖给我们。他又说,这二百多把农具,送俞宫主及离宫众人一人一把,看大伙儿四肢不勤,脑满肠肥,用这农具上山下乡,通过劳动锻炼,才能有个健康的身体。”
这离宫的仆人倒也些底子,多少识过字,将李波一番话一字不差转述给了俞大忠,把俞大忠气得暴跳如雷,他一脚将面前的一把铲子远远踢了出去,吼道:“李波!郭大路!尔等贱民居然敢如此辱我!我要不让你后隆村上下家破人亡,我就不姓俞!”
那几个奸商见俞大忠发火失态,互相间悄悄打了个眼色,那大胡子上前凑在俞大忠耳边道:“俞宫主,这离宫门口眼多嘴杂,这等秘事还是入内详谈为妙。”
俞大忠四顾一看,果然看到广场附近有不少百姓打量过来,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进宫门,那几人奸商叫来伙计,将二百多把农具收了起来--这蚊子虽小也是肉,落两个零花钱也好。要知道,为了进天一阁的离宫和俞大忠攀上关系,他们不知道花了多少金银,就指望着弄到大量精钢农具发财呢。
等那几个奸商回到偏殿,俞大忠已经洗过脸,换过衣服,手里的酒杯换上了香茶,他此时稍稍醒了点酒,正在犯难--刚才自己当众放出大话,要让后隆村全村家破人亡,可是,真要有心做这事,却并不容易。
再怎么说,郭大路与楼岑之上仙有不菲的交情,更何况,听说郭大路手底下也有些真章,立了一个什么科学门,说不得,有些小小的道行。如果自己冒冒然动手,没能收拾了后隆村众人,那可是有极大的风险的。再怎么说,自己也只是天一阁的离宫管事,并不是真正的修行者,只不过是仗着东湖天一阁的势而已,说得难听点,就是狐假虎威。
俞大忠正在心里盘算,那几个奸商在互相交换过眼色后,大胡子上前道:“俞宫主,那后隆村辱宫主太甚,这士可杀不可辱,咱们非报了这仇不可!”
俞大忠咳嗽了一声:“报仇那是自然的,李波一个乡下小子,只不过因为会管财,才当了一个小小的掌柜,猪狗一样的人物,我随手写张帖子,拉到县衙一顿板子下去,就让他哭天喊地。”
咦,不对啊,刚刚在离宫门口,这俞大忠还嚷嚷着全屠了后隆村全村上下,怎么现在回过头,只说拿李波一人打板子了?这风头也转得太快了吧?
大胡子何等奸诈的人物,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俞大忠不敢对付后隆村,对付那后龙先生,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呢。
他眼珠一转,故意叹了口气:“俞宫主,你消消气,后隆村污辱你,让你和贱民一样拿着农具去田里刨食,还讽刺说什么这是上山乡下,实在是嚣张。只不过,此事万万不可露出风声,要不然,这鄞县天一阁下属的各村贱民们,可不得有样学样,个个都顶撞起来?如此一来,俞宫主威信大减,今后还怎么管理这帮子奴才啊。俞宫主,你放心,今日宫门口一事,我等绝不外泄半句。”
大胡子明里是劝解俞大忠,其实却是在激将,果然,俞大忠听了他的挑唆,眼睛都气得血红,是啊,如果后隆村一个野小子都能污辱他而全身而退,那今后在这鄞县城,他俞大忠还混个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