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自己中指指尖处,捕捉到了一个小小的星芒一样的点,这一点仿佛一根小小的挖耳勺子一样,在单乌的中指接触到代表自己的那颗光点的时候,一伸一缩,就将那个小光点从通天镜上给挖走了。
光点似乎就因此进入了单乌的体内,具体怎么样了单乌无法确定,但是这样的结果让单乌知道,是时候从这平等王的眼皮底下离开了。
没有平等王的疑问,单乌也会想办法出言挑衅的。
生死之赌,公平公正,谁会当真?
单乌毫不怀疑,所谓的生死之赌到了最后,不论自己玩出什么花来,平等王都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自己死。
——因为喜欢赌的人,都一定会坚信自己能赢。
……
时间大概过去了一天多,平等王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重又回到了通天镜所在的这处平台上。
他没能找到单乌的踪迹。
其实以平等王的功夫,他就算想要搜遍这么一处空间的全部地面,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也不过两三天,而他这般搜了整整一天,搜寻的范围已经远远超过了单乌可能到达的区域。
可单乌偏偏就是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证明他曾经从这一片碎石狼藉的地方往任何方向离开,这极大地动摇了平等王之前满到几乎溢出的信心,他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想到了单乌的那句提问,同时也想到了山崖上面的那一面无解的通天镜。
“只是一只小老鼠而已,怎么可能真有那通天彻地的本事?”平等王否认着自己的动摇,“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眼前的毫无头绪以及思维里始终不肯出现的灵光让平等王有些暴躁,进而有些口干舌燥,那些从开始就一直飘落到现在的细碎成粉尘的石头渣子让平等王觉得咽喉发涩,于是这一天的徒劳无功之后,他打算先回去弄点酒水润润嗓子,也好平复一下心情,重新思考下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于是平等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堆放酒水的地方,随手拍开了一个酒坛子,高举过头,就要往自己嘴里倒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那坛子底部蓝光一闪。
酒坛子啪嗒一声被平等王摔到了地上,酒水四溢,酒香翻滚地飘散在空中,破碎的陶片在地面上弹动着,竖立起一根根尖锐的棱角。
酒水很快被地面吸收,只剩下一块酒坛底部的碎陶片因为形状的缘故还留下了一点残余的酒液,而在那点酒液之中,浸泡着数粒蓝莹莹的铁砂,连带那点酒水都呈现出一种极浅的蓝色来。
“夺魂砂?”平等王脸色微变,这夺魂砂曾经是楚江王的独门暗器,其上所淬毒素无不是楚江王集毕生才智的心血之作,而其配方之复杂多变,更是使得每一批夺魂砂的解毒方法都只有楚江王一人知晓,所以楚江王轻易不会允许他人使用此等暗器。
这一回,显然是单乌那些人里谁得了宠,或者楚江王想要防备谁,这才大发慈悲赏赐下来的。
同时,正是因为成分复杂,所以这些毒素虽然做不到见血封喉,却都是无比地难缠,一旦入体便与经脉难分难解,就算以内力去逼也很难逼得干净,是以平等王这种修为的人,若是不慎被这夺魂砂划破皮肉,最好的方法也依然是将那块被毒素沾染的皮肉直接切去,免留后患。
夺魂砂浸泡在酒液之中,其效果当然不会比直接划破皮肉来得犀利明显,但是却更具隐蔽性,如果平等王没有绷住心里时刻警惕的那一根弦,待到他喝干这坛水酒,只怕也就是这夺魂砂之毒开始发作的时机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那些小鬼?真是不知轻重的女人。”平等王在内心暗暗地骂了楚江王一句。
于是平等王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那酒坛底部的几粒夺魂砂,而后恶狠狠地将视线转向了其他的酒坛上。
果不其然,每一个酒坛的封口上,都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新鲜的封泥痕迹,扒开那一点痕迹之后,便可以发现一个小小的,只能穿过一粒铁砂的小洞。
这个小洞十分隐蔽,而且上面又都覆盖了一层从酒坛边沿那些不规整的地方抠下,而后挪移过来的封泥,在这整体昏暗的空间之中,如果平等王不是有了疑心而后一个个酒坛子凑到眼前仔细看过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而连砸了两个酒坛之后,平等王只能接受自己眼下是一坛酒都不能喝了的现实。
“那小子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难道他没有逃远,反而折回来了?”平等王的眉头皱了起来,而在这个时候,他再一次发现了异常。
水袋,以及装了肉干的那些小布袋,似乎都少了几个。
平等王又一次清点了自己眼前的这些东西。
“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居然真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