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唯一可能看起来表现还算平静的是晖木道人,他之前在争取下山的名额之时被直接排挤出局,却没想因祸得福,守住了自己这点微薄的积蓄——他甚至有些想要感谢眼前这几位曾经将他直接挤出议事大厅的上师们了。
而更让晖木觉得庆幸的是,与他一同留在山上的铁丹道人,居然连命都没能留下——晖木道人的能耐,名气,对中桓山的价值等等,全都比不了铁丹——所以晖木道人甚至有所猜测,也许正是自己的平庸和无用,才让自己逃过了这生死关。
于是晖木道人决定继续保持住自己眼下这份平庸,没准就能活得比在场所有人都长久一些。
“能够确定那人身份的,便是那天罡雷火符,那符箓之上充满了中桓山的气息。”地哑解释道,“除此之外,这人从头到尾都做得十分小心,甚至连真正面目都没有露出过,关于使用的功法和法器……似乎都是铁丹道友那里夺得的。”
“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们,这人潜入紫霞山才几天功夫,从铁丹那里带走了三阳鼎炉,同时学走了铁丹那三昧真火的功法,然后就原样用了出来,并将两位护法给打得找不着北,一不留神就被他逃走了?”同舟嘿嘿冷笑,斜着眼看着天聋地哑,似乎很想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将这两人在此地此时正法了事,方才消减心头愤恨。
“如果非要说他自己的手法,那似乎是一种能够随意变形的法器,灵活得仿佛蛇一样。”天聋被同舟嘲笑之后,心中有些不忿,思索片刻之后,又补充了一些,并将那火人手里忽而弯刀忽而长鞭的兵器描述了一番。
“你们难道忘记了铁丹道友这十来年,一直在炼制什么东西么?”同舟嘿嘿冷笑了一声,“铁丹道友曾经拜托我等为他收集混沌金,据他所说,他希望能炼制出一种不论软硬形状,一切皆可随心所欲的金属……”
“也许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铁丹道友已然炼制成功了。”同舟做出无比惋惜的姿态摇着头,视线却落在了脸色骤然惨白的天聋身上,似乎很是享受他那一副仿佛被天雷劈中的神情。
“这一点倒是极有可能,我曾经拜托铁丹道友为我炼制了一根长鞭,就是掺杂了混沌金,虽然无法改变形状,但是其实已经隐隐有了可以让人随心所欲操纵其性质的能力。”有一位上师出面佐证了同舟的说法——那根长鞭如今正千疮百孔地躺在他的密室的地砖上。
“……你这么说,是认为此人并非中桓山之人,而是与铁丹素有渊源?”天聋迟疑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道。
“不,他就是中桓山的。”同舟的回答斩钉截铁。
——只有中桓山的人,或者至少是与中桓山有所渊源的人,才会认出那些意态已经全然不同了的清瑶上师的模样,才会在看到密室之中那些清瑶上师的画像之后,生起将那密室之中的画卷一个不留全都付之一炬的念头。
可是这个理由同舟当然不能摆上明面,他只能以不讲道理的蛮横,直接下了结论。
至于之前的连串反问,只是同舟想要挤兑那两个将入侵之人描述得无比强大以推脱责任的紫霞山护法而已。
“可是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也无法向中桓山发难了——三星山之会之前,一切是非不论,一切纷争暂停。”地哑等不到同舟的解释,只能开口叹了一句,他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同舟身上升腾而起的熊熊怒火。
“理由?还有必要么?”同舟冷笑了一声,“同舟山里那些秘密都被人看了个干净,我们还需要找什么理由来推脱掩饰?或者装作自己仍是慈悲为怀神仙宗门?”
“那么同舟道友您的意思是?”天聋发现场中气势已然全数被同舟所牵引,便也顺着问了一句。
“直接就去铜山关,跟中桓山那些伪君子们明刀明枪打上一场。”同舟回答道,“不需要找任何理由,为的就是传国玉玺,为的就是这凡人世界的种种资源,为的就是吞下中桓山这块肥肉——什么三星山之会,谁会管它?”
同舟的发言震得所有人都一时无语,只觉得若当真如此做了,自己等人的脸皮从此以后只怕是再也不需要了。
“这……此事会令同道鄙夷我紫霞山的。”地哑迟疑了许久,方才缓缓开了口。
“如果吞下了中桓山,我们便是这片陆地上最大的宗门,那些猫猫狗狗的鄙夷,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同舟冷笑了一声,居然从方才那暴怒之中冷静了下来,“我在跨进这个大殿之前,收到铜山关那边的讯息,中桓山将要派两位上师驻扎在铜山关,一位是清蝠,另一位,是清瑶。”
——同舟几乎是耗尽了全部的精力,方才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吐出了“清瑶”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