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都有动静了?”玉阳子带着清昙与单乌不过刚刚到达中桓山的地界,便已经看到了这天色的一变再变,不由自主地有些暗自庆幸。
中桓山乃是升仙道开启的地方,神恩眷顾,亦是双方争夺的中心,自有其特殊之处,故而在真正的天崩地陷之前,这中桓山可以说是这片陆地上最为安全的所在——这一点,已经在昊天帝与文先生这第一轮交手之中展现出来了,不管是文先生的小世界,还是昊天帝渐次搬上地面的死城,其中似乎都不包括中桓山的所在。
与玉阳子有相同见解的还有黎凰,此时的她,正低空掠过通往中桓山的小道——文先生无暇对她的生死费心,只能与她大略地说下可能的形势,于是她当机立断地放弃了逃往外海的决定,反而躲往中桓山,不光只是为了这暂时的安全,更是为了能近距离地试探一番这所谓的升仙道,看自己能不能有机会搀和一下。
黎凰的动静吸引了玉阳子的注意,于是他忍不住问了身旁的清昙一声。
“啊,那也是我中桓山的弟子,名叫黎凰,不过之前……她似乎是投靠了那位文先生,却不知此时来到这中桓山,所欲又是为何……”清昙回答得小心翼翼,却着重强调了文先生三个字。
玉阳子哪里听不出清昙的意有所指,当下笑道:“我觉得她的目的应该和我类似,不过是想在这片陆地上找一个暂时安全的落脚之地而已,毕竟两位相当于化神境界的修士之间的争斗,并不是我等小辈能够掺和的,大家都只有一个‘躲’字。”
“啊?原来如此。”清昙缩了缩脑袋,“可是我看那两位出手之时,似乎都对前辈有所顾忌……”
——黑水泽上空的时候,清昙若不是祭出了玉阳子,又哪能与单乌钻出那一丝缝隙逃之夭夭呢?
“他们顾忌的是我那天顶上的师门,而不是我。”玉阳子回答道,“他们这种修为境界之人行事,不过想为日后的得道飞升结个善缘,并不是我真有什么能耐,或者这执法人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被封在同舟山上那么久了……”
玉阳子的话还没落音突然指着下方惊讶地叫了一句:“咦?居然被她发现我们了。”
清昙循着玉阳子的指向看去,果然黎凰此刻已经停止了飞掠的举动,正回过头来,打量着自己这一行三人——并且似乎尤其认真地盯住了单乌,半晌之后,灿然一笑。
而在确定了黎凰在短短数日过去居然已是上师的修为境界之后,清昙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主动地将单乌往前方推了一下,似乎只要单乌能够挡在前面,那么不管是黎凰还是玉阳子,都不会狠得下心对自己不利。
而清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已然暴露出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单乌的存在有多依赖。
“我好像已经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了。”黎凰喃喃地嘀咕了一声,随即御使着法器,大大方方地迎上了飞速靠近的玉阳子等人。
……
紫晟站在中桓山最高的一处山顶上,他的脚下就是那不知从何年何月开始变矗立着的飞来石——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飞来石之下的山峰的底部,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正在被外界的风起云涌所引动,并开始缓缓地恢复生机。
紫晟已经无法再联系到紫玄了,虽然他清楚地知道紫玄一直就在这飞来石之下的山峰底部修炼闭关,他甚至有幸被紫玄带进去参观过一次,那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空间,四周都是繁复的壁画,仿佛在讲述一个无比漫长的故事,除此之外,那些墙壁之上还流淌着一条条水面与墙壁平齐的河流,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往何方去,不过看那走势,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整个中桓山的地面之下,搞不好都是这些怪异的河流在静静地流淌。
而在紫玄修炼的所在,除了悬挂着中桓山数位祖师的画像,甚至还挂了几幅人间帝王的画像——据说那些画像之中的帝王都曾经来到中桓山祭天,并成功开启了升仙道,就此得到飞升。
紫晟当然知道这些据说仅仅只是据说,所以他不知道为何紫玄会将这些人的画像悬挂于静室之中早晚三柱香,仿佛不这样做,自己就无法钻研出升仙道的种种隐秘来。
“这就是你说的,升仙道即将开启的前兆么?”紫晟唏嘘道,抬头看向远方,依稀可见一颗黯淡苍白的日头,以及一只火辣辣的大放光明的火凤,两厢对比之下,竟似是日月同天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