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点的不满,于是心情也好了起来,也就不介意多说一些。
“可是不管这些传说是怎么样现实又是怎么样,我们都得靠着这些鲛人产出的鲛珠过活,所以对我们来说,他们和海里的鱼并没有不同。”大管事感叹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想那些有的没的。”
“所以那些观景之人,回头来不是嫌弃鲛人的美貌不如预期,就是觉得你们采集鲛珠的举动看着是焚琴煮鹤?”单乌笑着,将黎凰的那些话语复述了出来。
“哈,正是如此。”那管事之人笑道,伸手在左右的黑铁架子上一指,“要不是这些人还指望着从我这里买到鲛珠,我觉得他们大概连拆了这些东西的心思都有了。”
“大管事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了。”单乌听出了这管事之人言语里的自豪之意,显然那些愤怒暴跳的观景之人,最后都被这大管事直接挤兑了回去。
……
“这大管事是在试探你的立场。”在被送了一盒鲛珠以及一捆鲛纱并被人伺候着回到住所之后,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明亮了,而黎凰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无比确定地说道。
“嗯,看起来是想招揽打手的那种试探。”单乌肯定了黎凰的猜测,“这虹霞岛或许并没有看起来的这么太平。”
“而且这并不是玉阳子知道的事情,或者说他们并没有想将此事告知玉阳子。”黎凰继续推测,“所以这不太平,应当只是发生在凡人之间,或者练气境界的修士之间,在这种情况下,你就算以废人的身份,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战力。”
“我要不要掺和进去凑个热闹?”单乌补充了一句。
“你都这样说了,难道是打算问我的意见么?”黎凰轻嗤了一声,“可是这种理由也太差劲了吧?”
“抢到一个能发难自爆的机会就行了,我只要有机会引爆那些异种灵力死上一次,然后动刀子改头换面就行,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赶上蓬莱开门收徒——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宗派,不进去学些什么,总是有些吃亏啊。”单乌笑道,“我现在的选择余地太小了。”
“但是想找到能够说服玉阳子的顺理成章到让他不会追究的理由,可没那么容易。”黎凰的尾巴甩了甩,又想到了一个关键,“而且你就这样以死脱身了的话,我怎么办?”
……
采珠之日后的第三天,单乌就知道了那位大管事所挂心的究竟是何事了。
他带着黎凰去了虹霞岛上最热闹的一处酒楼,点了些小菜,正做出一副散心模样给人看的时候,有两个脸上画着鱼鳞状花纹,身上披挂着纸制鱼鳍,装作自己是鲛人一般的少年人,突然冒昧且无礼地站在了两人的桌前。
“可以打扰这位兄弟一下么?”这两个少年人的举动虽然无礼,但是说话的语气总还是有所克制。
“有什么事情?”单乌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这两人的打扮看着如同小丑一般无比可笑,偏偏脸上的神情认真得让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坐直了身子。
“我叫明珠,这是我的兄弟明台。”其中的一个少年人自我介绍道,继而指了指蹲坐在桌面之上正等着单乌布菜的黎凰,“兄弟的这只宠物身上,穿着的是鲛纱的衣物吧。”
——那大管事送来的鲛纱怎么可能在黎凰的眼前留过夜?于是单乌几乎是立即便被黎凰抓着动手,而今天这一人一猫出门来到这热闹酒楼之中,多少也是为了满足一下黎凰想要展示一番自己的美貌的意图。
黎凰听到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微微抬起了头,胸前丰厚的毛发仿佛冬天中贵妇的衣领,而那一层层打着皱褶的轻薄的鲛纱铺展开来,更是直接铺满了几乎半个桌面,而黎凰那年糕一样的小爪子上,更是绕上了一圈圈鲛珠穿成的手链,配合着她的动作,好一副雍容华贵的派头。
而对于这一身衣物,黎凰对单乌的评价是:“你这人所有的天赋异禀之中,只有这一点是我发自内心地想要赞美的。”
“嗯,没错。”单乌偏头看了一眼黎凰,想到那猫身上的一身衣物都是自己做的针线活,不免有些尴尬,好像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秘被人揪住了一样。
“这位兄弟,你知道鲛纱都是从何而来么?”此时,那个叫明台的少年逼近了一步,直视着单乌的双眼,高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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