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向望海控制鬼爪那笨拙的动作,哪怕想要掐死单乌都须得无比小心翼翼才行,否则的话,很可能就是一只鬼爪斩断自己另外一只鬼爪的事情了。
于是向望海换了一个对他来说更为轻松的应对之策,他开始将单乌的两只手往相反的方向拉扯——人扯碎了,便也死了。
“果然只能动一只手,定一个点。”单乌心中已有计较。
寒焰让单乌的身上都凝出了一层白霜,继而更多的灵石从念珠里落进了单乌最早被控住的右手之中——虽然蓄积而来的灵力没能化解掉那控制住自己手腕的无形的控制之力,但是这些灵力在渗入了单乌的四肢百骸筋骨肌肉中之后,竟让他的肉身也如同承载了灵力的如意金一样,变得坚韧和顽强起来,甚至能够抵抗得住向望海施加在单乌两只手上的完全相反方向的拉扯之力。
——黄天岭的炼体之术,曾经让朱瑱在被抽去骨骼之后剩下的筋肉也能如同法宝一样韧性十足,眼下被单乌借来,与自己这段时间查阅的那些同类功法结合,小小地变换一下之后,虽然不足以成就真正的钢筋铁骨,但是却可与向望海的蛮力抗衡一二。
“炼体之术?”向望海看出了单乌这一手的底细,随即冷笑了起来,“是啊,天无绝人之路,你无法继续修道,便转走炼体之路,似乎的确可能有戏。”
“可惜,这也要等你能够在我手下活下来才行。”向望海的鬼爪之上猛地绽放出了一团光芒,那两团寒焰就此爆发开来,将单乌的身形在那光焰之中彻底吞没。
……
生死决不容外人围观,却并不能泯灭掉那些有心之人对于战局的关心。
于是在决斗之所的外围,依然三三两两地围着一些装作若无其事的散步之人,有单乌的熟人,也有单纯只是赌钱下了注的。
路长风正与自己这段时间结识了的几位好友一起,只是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望向不远处并肩而立的元媛与孙夕容。
“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天元媛师姐被单乌带去的地方……”有人注意到了路长风的异样,于是以传音之术在路长风的耳朵边小小地解说了一下那地儿的特殊之处。
“呵呵。”路长风当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皮笑肉不笑地牵扯了一下嘴角。
——路长风当然记得三天前元媛回到弟子驻地之时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看表情显然是实实在在地哭过一场,却又偏要装着若无其事,却是一回来就去找了她那位冰山师姐。
——而在此之前没多久,路长风跟着元媛进了书楼,继而在单乌拉着元媛一路冲出,连接转换传送阵的时候,跟丢在了半途之上。
……
被寒焰笼罩住的单乌连表皮都已经龟裂,而每一丝裂纹中渗出的血液都在下一刻被封冻。
于是在这样的寒意侵入之中,那依靠炼体之术而加持出的充满韧性的肉身也渐渐变得脆弱了起来——就好像所有东西在冰封之后都会变得酥脆易碎一般,似乎只要向望海的双手之间再稍稍地动作一下,单乌立即便会在那两双手掌之间化为齑粉。
但是向望海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之意。
堪堪触及到向望海的肉身之上的如意金并没有试图给向望海带来什么伤害,却向向望海传递了单乌肉身之中那濒临崩溃的真实状态。
那是一团由水与火两种截然相反的灵力互相交织而成的球体,包裹在一团水晶一样的封印之中,眼下正剧烈地流转,同时鼓动得这一层水晶封印不断地膨胀收缩,每一次膨胀似乎都会让这个球体出现溃散的迹象,而每一次收缩似乎都在昭示着下一次更猛烈的反弹。
如果这个球体爆开,那么只要向望海还在这决斗场中,便是必死无疑。
向望海一时之间竟有些迟疑了起来。
虽然为自己的兄长报仇,为丰城蒲家挽回颜面,这些都是向望海理应豁出性命都要完成的事情,而他可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与丰城蒲家彻底决裂,甚至付出此生到死也不能回到南华岛的代价。
但是向望海的的确确没有想到这居然真的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虽然他曾经无数次地假设过自己在某些紧要关头,英勇无畏地为丰城蒲家奉献上这么一颗大好头颅。
“值么?”向望海忍不住就问了自己这么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