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识混乱的时间之中,邱端一忽儿觉得自己大概应该还是个人类,一忽儿又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条鲸鱼,正悠游于海洋之中,甚至还闪现了单乌的面孔,仿佛那是自己天大的恩人,需要自己倾出所有以回报之——不管是以自己人类的身份,还是以小苍山的身份,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
邱端的混乱同样反馈在了黄栌手中的罗盘之上——那些红光虽然仍旧明亮,但是围绕在邱端周围的那些区域,一时之间竟是赤橙黄绿七色纵横,每一种颜色都短暂地出现继而消失,看起来仿佛绽放了一团烟花一样,愈美丽,愈不安。
路长风的心情也被揪了起来,虽然现在甘露寺的僧人已经入山,但是寂空不知为何竟去寻了单乌,而没有前来与自己汇合,这使得他心中忐忑,有心想要去看看单乌究竟在做些什么,却又无法在邱端明显陷入困境之时找到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离开,只能继续盯着那些远远张望的和尚,摆出了一副防备的架势。
而在这个时候,天极宗的那些人,也该是时候准备入山了。
……
天极宗的几个人仍在舱房之中。
“你们之前让我使用鸫纹鼓,我同意了,可是现在又要我暂时别用,你们到底打算怎样啊?”王怀炅被自己那些同门师兄们翻来覆去的决定弄得有些头大,忍不住开口抱怨道,“这小苍山明显已经完全放开了防备,蓬莱可以说至少有七成的可能能够成功——难道我们真打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功么?”
“只要再等一天便可。”跟在王怀炅身后的那位师兄说道,“本来我们以为甘露寺会先行下手,因为他们双方如果先行撕破脸的话,那么我们再出手,于情于理都可立得住脚,就算吓走了小苍山,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是甘露寺居然放弃了对于小苍山的争夺,而寂空更是与单乌认认真真在替那小苍山疗伤——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贸然出手,便有可能同时面对他们两家联手的进攻,而得不偿失。”
“天涯海阁和飞花楼甚至都还没摸到小苍山的边,如果让他们看着我们就这样直接祭出鸫纹鼓,那么为了以防万一,只怕他们也会出手。”另外一个师兄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再等一天,等天涯海阁入山之后,拉拢了同盟,才好真正请出鸫纹鼓的威力。”
“是的,必须要把握住时机,才能将我天极宗的可能受到的损失降到最小。”又一位师兄补充道。
“麻烦死了。”王怀炅抱怨了一句。
“少主需要用心体会这合纵连横的关窍啊,这可是将来少主接掌天极宗所必须要具备的能力,宗主让我们跟随少主,正是希望少主能学会这些谋算。”先前那位师兄继续说道,口中谆谆告诫,听在王怀炅耳中却仿佛老夫子自吹自擂毫无根据的狂妄,于是王怀炅微微偏过了头,轻轻唾了一声。
“你们去看着那群人,顺便等着天涯海阁的合纵连横吧,我去找单乌道友和寂空道友谈些有趣的东西。”王怀炅冷着脸吩咐道,“反正我身上有传讯玉佩,你们觉得什么时候需要我去敲鼓了,说一声便可。”
“少主不可如此任性。”那师兄仍想反驳。
“称你们师兄只是为了暂时性地隐藏我的身份,你们可别真当真了,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个能耐当我的师兄长辈来对我指手画脚。”王怀炅冷笑了一声,他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并且与那几位师兄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一层淡淡的杀意在这舱房之中弥漫开来。
“要知道,不管你们懂多少东西,我都是你们的少主,并且我的修为比你们高深,法宝比你们多,战力比你们强大,也就是比你们能打,就算我爹要求我此行听从你们的安排,甚至给予了你们种种可以不顾尊卑便宜行事的权力,你们可也要清楚这一点——我哪怕真的将你们全部打杀于此,回到宗门之后我也依然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并且,没有人会给你们讨那一份公道。”
王怀炅的威胁让那几位师兄的脸色都是一僵,原本准备好的滔滔不绝的劝说,一时之间竟是难以出口。
“时辰到了,我先行一步。”王怀炅的视线冷冷地扫过自己那几个师兄,转身便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出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脸上已经又恢复了那种呵呵傻笑的表情,甚至还小跳了几步,方才御空而起,仿佛对于进入小苍山一事充满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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