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那些家族子弟的下属。
“你果然是想跟他们打上一场了?”黎凰察觉到了单乌的跃跃欲试之意。
“你莫非不想?”单乌笑道,“闷在天华池中不敢使用的那些手段,此时都可以施展出来了——眼下我们已在蓬莱范围之外,而他们,想来也不会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真是大好时机。”黎凰也笑了起来,嗓子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而在这个时候,那几个人已经拦在了单乌的前方,亮出了各自的法器——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些人用的都是没有什么特色的长剑。
“受人之托,来取你性命。”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只论生死,不论恩怨。”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御使手中长剑对着单乌斜削而来。
单乌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了一下,下一刻便闪现在了那发起攻击之人的身侧,手中洒出了一片天罗地网,而直到这个时候,单乌原来的那团身影方才渐渐淡去。
天罗地网瞬间封住了那人的闪避方位,同时一片燎原烈火在单乌的身旁泛滥开来,猛然爆发的光亮,让几人的眼前都空白了片刻。
在视线模糊的刹那,单乌的存在亦在那几人的神识之中消失了。
这种消失显然更让他们心惊胆战,于是下一刻,这几人立即往四下散开,这样一来,单乌就算想要攻击,也只能攻击其中一人,而其他人便可趁机捕捉到单乌的所在。
——每个人都为自己做了无比严密的防御,因此在他们潜意识中,都觉得自己不会成为被攻击的那一个,这才有了如此的默契。
——然后他们几乎是同时遭受到了攻击。
……
单乌在挥洒出天罗地网的时候,同样也将黎凰所准备好的阵势释放了开来,那种以咫尺天涯的原理重新改变过的幻阵,让那几个被圈进法阵之中的人的神识判断都出了问题——他们觉得自己是四散散开了,但是其实上,在单乌的控制之中,他们这四个人是靠得更加紧密了。
于是单乌才有能耐同时进攻四个人。
纤细的火线无声无息地漂浮在空中让人防不胜防,单乌隐没在幻境之中,而极乐散的效力亦不知不觉地感染着众人——单乌并没有如那些人所预料的那样发出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这些人觉得自己似乎的跌进了睡梦之中,然后,一些沉埋在内心已久的陈年往事,仿佛被搅动的海底泥沙一般,翻滚荡漾着将原本澄澈安静的识海给搅动成了一片浑浊。
暴怒,欣喜,感动,激昂,憎恶,厌弃,嫉妒,种种极端的情绪开始影响起他们的行动来,虽然有人察觉到了不对而给自己加上了一层层的静心符,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战胜自己的心魔?
更何况,这些人本就处于一种常年被压抑的负面状态之中,修为卡在瓶颈,前路愈见渺茫,不敢豁出一切去搏一个不成功便成仁,也放不下心里头的那一丝不肯认命的不甘不愿。
这些人会嫉妒那些能比自己走得更远的胜利者,认为他们靠的是天赋是运气,是老天爷一时之间瞎了眼;他们也会嘲讽那些狠狠摔落的失败者们的不自量力,并以此反反复复地劝说后来人,不要尝试,不要妄想,该认命就认命,以便自己能够将这些后来人永永远远地踩在脚下,给自己一种宁为鸡头不当凤尾的自我安慰。
但是,这些人也是最容易被旁门左道的诱惑引动心思的存在,只要有那么一条看起来可行并且不会损害到自己利益的道路,他们便会像闻到腥味的鱼儿一样冲上去——损人利己,人间大善。
于是,有人的眼前渐渐地被幻象所充斥——他们仿佛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那锦衣华服的贵气公子,正对着自己等人微笑开口:“只要你们能够带回单乌的人头,那么便给你们一个进入瀛洲山四大家族的机会。”
下一刻,这种幻象便变成了单乌站在他们的面前,在一场激烈的争斗之后,单乌终于被他们一拥而上大卸八块,断手断脚和那四分五裂的身躯都落进了茫茫大海之中,被循味而来的鱼儿分食一空。
单乌的人头却依然漂浮在他们的面前,大睁着双眼,凝固着的是满满的不可置信死不瞑目的神色。
于是,这些人猛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单乌只有一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