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修罗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一削,竟是直接将大嘴鳄的肩膀给削了下来。
一片血光散开,落到了周边的那些墨色之上,发出了一阵如同水滴溅到烙铁上一样的嘶啦啦的声音,转眼消失。
“你太大意了……护身的法器不要有疏漏和破绽,千万不能碰到这些墨色。”冷血修罗沉声说道,在发现大嘴鳄的胳膊无法复原的时候,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再想办法围杀他。”
“好。”对于冷血修罗的一切命令,大嘴鳄和一枝春都是毫无异议。
看两人都各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护身法器之后,冷血修罗掐起了指诀,就想带着大嘴鳄和一枝春从这片山水之中离开,却没想他们身边的空间只是稍微晃动了一下,变再度固化不动了。
“走不了?”一枝春等人大惊。
“这片山水已经为我所控,你们能去哪里?”单乌晃晃悠悠地在另一处山头之上显出了身形,而他的身旁亦出现了一柄无心之剑——这些全部都如水墨所绘制一般。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在蓬莱都做了些什么。”单乌笑着开口,“当初在参加蓬莱的入门之试的时候,我得到了一道剑意的认可。”
那柄水墨所化的无心之剑横在了单乌的身前,微微鸣颤。
“那道剑意名为青莲剑意。”单乌继续说道,“随后我还得到了青莲剑意的印信……这种事情,蓬莱中知道我的人,应该都知道。”
“难道你想说这山水墨宝与你那什么剑意有关?”大嘴鳄的脸色越发难看。
“是的。”单乌点头笑道,“所以,我觉得……你们三人还真是很不幸。”
“你……”大嘴鳄睁大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看到那一柄无心之剑突然越过了那么长的一段距离,带着难以抵御的锋锐之意,直接逼近了他的眉心之处。
大嘴鳄甚至还来不及叫唤一声,那一柄墨色凝聚的长剑便已经直接从他的双眼之间刺入,并且噗地一声从后脑勺穿了出来,这动静吓得冷血修罗和一枝春都连忙远远躲开,生怕被连带受到伤害。
短暂的安静之后,大嘴鳄的脑袋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继而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剑只要能杀人,剑意这种东西,似乎根本无关紧要。”单乌轻轻挑了下眉毛,喃喃自语,“这莫非就是青莲剑意之后发展出来的境界么?似乎……是将那股不甘埋藏得更深了……”
“白骨山前懒回顾,赤水河边自西东,尝驻人间惆怅客,万水千山一孤鸿。”
单乌轻声地念叨着,整片山水都开始向着他聚拢而来,竟是呈现出了一种臣服的姿态,而重新凝成的那一柄无心之剑,其上所蕴起的,竟是完全没有杂质的纯粹的杀意。
一枝春怪叫一声,掉头就跑,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去,但是总之要离单乌越远越好。
然而他不过蹿出了三丈的距离,他的脑袋便已经从脖子上飞了起来,一边旋转一边如泼墨一般撒下成片的血液,将周围的山河图景染成一片赤红。
构成那些水墨山川的笔触突然扭曲膨胀了起来,显露出了更多的细节——那些仿佛枯笔落下的缝隙处居然是一个个小小的骷髅头骨所堆就,安静地,沉默着,对着最后还活着的那一位冷血修罗宣告着即将降临到他身上的死亡。
……
单乌现身于海面之上,手里托着一副正在缓缓合拢的画卷,而在他前方不远处,冷血修罗等三人,早已没了声息。
三人身上的创口俱是眉心那一剑,其他地方都整整齐齐毫无多余之处,但是如果有心之人上前查探,就会发现他们的颅骨之内甚至身体内脏之中,都是一股灰败的死意——是那种人已经死了多日血液也全部流干了之后但仍未开始**的不新鲜感。
“这一剑是不是真有点万劫成灰的意思?”单乌收起了那山水墨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觉得。”黎凰干脆利落地摇头否定,“那剑意是不是当真如此我不知道,至少你用起来没这感觉。”
“那是怎样?”单乌继续问道。
“如果非要我找词形容的话,你这剑用的……像在杀猪。”
“杀猪?”单乌眉梢一挑,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来,“你就算想埋汰我,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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