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乌轻轻地皱起了眉毛,他看不出那胖子的具体修为,但是就那胖子方才一路扑下并轻描淡写地挥散单乌的金乌火的举动,单乌便清楚,这胖子的实力只怕比自己高了不少。
“假痴不癫么?”单乌想着,同时对着那胖子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晚辈单乌,因为一场意外,混沌之中从海上漂流至此,至今仍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前辈可否替晚辈指点一二?”
“迷路了?”那胖子上下打量了单乌一番,眯起了眼睛,“难怪看你这衣服不像附近的人……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单乌也不好随便编地名,毕竟他对此地一无所知。
“难怪你看起来是到现在都没认出我,所以你是脑壳也摔坏了?”胖子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可以这么说。”单乌迟疑了一下之后,索性就认了脑壳摔坏这说法,也省得自己还要想点子现编来历。
胖子呵呵干笑了两声,正想说什么,突然抽着鼻子在空气中又狠狠地嗅了嗅。
此时,因为那赤头青壳虾的虾黄已经被那胖子吞了下去,空气之中那种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已经淡了不少,于是其他的一些气味,便渐渐开始清晰了起来。
那胖子抽了半天鼻子之后,有些犹豫地打量了一下单乌,继而裂开大嘴,居然是发自内心地真诚地笑了起来:“既然有缘,我便带你再去吃一顿好的。”
说完,那胖子一手提起了那赤头青壳虾剩下的躯体,脚尖在沙滩上一点,立即轻盈地飘了起来,掠过单乌的身边,提着他一起冲天而起,向着这沙滩的另一头飞掠而去。
……
“我这人有个名号,叫吃遍天——不是我自夸,我这名号还是挺有名的。”那胖子如今蹲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一边炮制着那赤头青壳虾的肉,一边向单乌自我介绍,“我平生最爱就是这大快朵颐之事,今日来此,为的其实正是这礁石之下的一只白玉鳖,没想到还没上岸,就看到你小子打算将一只赤头青壳虾给烤成焦炭——这么暴殄天物之事,我怎么可能容忍它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
“这儿叫巨鹿洲……怎么?连这名字都不知道了?诶哟这可真是脑壳坏了。”吃遍天嘀嘀咕咕着,甚至伸手在单乌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好歹想起点什么,不然随时被人拐去吃了也说不准啊哈哈哈哈哈。”
吃遍天仿佛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自顾自地嘿嘿哈哈笑个不停,单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更不知怎样才能从那胖子口中套出些更有价值的消息。
“你知道吗?这白玉鳖最是谨慎滑头,如果在某个地方吃了一次亏,那么你便再也别想在那个地方看到它了,我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到这边的礁石下面有一只白玉鳖,而且还是快成精的那一种。”轮不上单乌插话,吃遍天便已自顾自地喋喋不休起来,似乎说道食物一事,他便拥有说不完的话题,“这白玉鳖喜欢的食物之一,便是这赤头青壳虾——所以说,今天我能遇上你可真是有大缘分了,这赤头青壳虾在当年因为肉质鲜美被吃得多了,如今数量稀少,很多人甚至都不识得了,真想找新鲜的时候,还未必就能找到呢。”
“所以那虾黄真的就是美味,而非剧毒是吧?”吃遍天无意之中说出的真相,让单乌忍不住插嘴问了这么一句。
“呵呵,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吃遍天讪笑了两声,他手里那剩下的赤头青壳虾已经被他处理干净了。
那些被他判定过熟的部分都已经被削掉,只剩下核心部位晶莹剔透还带着淡淡粉色的几块肉,肉块的内里被混进了一些无色无味的迷药,全部被安放在一个看起来仿佛托盘一样的法器上,那法器之上镂刻有一圈子阵纹,看起来却只是用来稳固位置的作用。
继而吃遍天抬头看了看日头,盘算了一下方位,小小吆喝了一声,便将那装着肉块的托盘给扔下了礁石。
那盘子带着肉“扑通”一声掉进海里,卷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随即一切都平息了下来。
继而吃遍天从衣袖之中抽出了一根细细的竹管样的法器,放到了唇边,嘬嘴一吹,一阵无人能够听见的声响传递开来,单乌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散开的神识之中,被那声响所惊动的一片片细碎的涟漪。
半空中就此汇聚了一群海鸟,搅乱了礁石上方的灵气,将单乌与吃遍天二人的存在给遮掩了起来。
而吃遍天紧盯着那洞口的表情让单乌也不由自主地对那白玉鳖期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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