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隙之中了。
单乌有些慌乱,伸手想要将边上的书架给推开,可是那书架却仿佛监牢的栏杆一样,纹丝不动,而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单乌居然直接闭上了眼睛,继而封闭了自己的神识,好像自己这样做,便能让一切都不再发生一样。
但是单乌的自欺欺人只是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天魔就是心魔,而我的心魔……也已经存在许久了。”单乌喃喃地说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回过身去,盯着那即将出现人影的书架拐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那个地方此刻是不会有人出现的,在他彻底想通之前,那个脚步声就如同悬在他头顶上随时可能落下的一把刀,除非他有一天有那个胆量,从这书架的夹道之中冲出去,将那个女孩推到墙角,并恶狠狠地威胁一句“不许做声”……
而随着单乌的这声轻叹,周围的书架,背后截断退路的无形墙壁,都渐渐地淡了下去,他依然坐在珍荟楼的那处房间之中,靠着墙壁,满脸苦笑。
“每天想着怎么往别人的心里种心魔,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心魔最为难解。”单乌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他觉得自己的脑壳实在是有点沉甸甸的,好像被人切开后又装进了一块彤铅,只要自己手一松,马上这个脑袋就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将珍荟楼这地板给砸出一个坑来。
……
“嘿,难道他还真是脑壳摔坏了?”吃遍天看着单乌的反应,忍不住啧啧叹道,“我还以为他只是不想说自己的来历,而顺势就认下来的一个理由呢。”
“不过,既然如此,我又怎能不推波助澜一番呢?”吃遍天揉着自己下巴的肉,嘿嘿嘿地笑得好不开心,而他的面前,此刻正跪着一个被灵力禁锢了的小厮。
这小厮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嘴巴被一团灵力封住,拼命想要说些什么却不能,急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凸起来。
珍荟楼里那些护卫发现了这个混入楼里伪装成小厮到处打听单乌消息的可疑人物,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人先五花大绑捆了起来,送到了吃遍天的面前,等候大老板的处理——在将那中年修士赶出门,单乌又不肯接手珍荟楼的情况下,一些事情,就只能他这个大老板先干着了。
“呵呵,你这个小子,在珍荟楼里,打听了多少消息了?”吃遍天一抬手,松开了封住那小厮嘴巴的封印。
“我是千鹤公主的人。”那小厮显然是知道吃破天与千鹤的关系,立即就报出了千鹤公主的名号向吃破天求情,“千鹤公主差我来此,其实只是为了向单乌公子传一句话。”
“传话这种事,她随便写个帖子差人送来便可,何必如此周折?”吃遍天继续笑嘻嘻地问道,摆明了他已经知道这小厮要传的是什么话,却偏要等那小厮自己说出来。
“因为此事需要隐秘进行……”那小厮压低了声音,“公主殿下希望能和单乌公子见上一面,可眼下这境况,此事断不能让第四……第五人知晓。”
“是么?”吃遍天挥手撤去了那小厮身上的全部禁锢,“回去告诉你家公主,这种事情我来安排,并且,让她千万不要再用你这样子半吊子的下属了。”
那小厮听出了吃遍天的嘲笑,脸色微微一青,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垂头躬腰,道了声“告辞”,飞速离去。
吃遍天嘿嘿笑着,不知是在笑千鹤那下属的稚嫩笨拙,还是在笑千鹤那似乎有些超出预料的大胆,抑或是自己即将看到的那一场好戏。
“如果真的将他逼到那条路上?他会不会真搞个皇帝来当一当?那样的话,到时候噱头会更精彩……”吃遍天看着水镜里单乌的身形,似乎是皱着眉头权衡了一番之后,终于摇了摇头,“不妥,不妥……”
……
单乌已经从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找那些侍从们要来了琉京甚至琉国的地形图,甚至还要了一张这琉京之中有些地位的人的姓名与来头的名单,然后再度将自己给关在了房间之中。
先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缩小了的琉京就以光影的形式出现在了这房间之中,继而星星点点,是琉国的那些个大城,除此之外,一片黑暗。
单乌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一片缩小了地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出来了么?”单乌在心底向黎凰问道。
“嗯,这风水成不了龙脉。”黎凰应道。
两个人都识趣地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