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乌跟着那汉子离开之后,渐渐散去的围观群众忍不住开口互相交流。
“好像就是那位左骁卫的头头,此人回京述职,昨日才至琉京,我进城的时候看到了他的那堆人马。”有人确认了那壮汉的身份,于是换来周围一圈人的倒吸一口冷气。
“左骁卫可是常年在荒野里纵横,据说琉国东边能那么太平,正是托了左骁卫的福。”有人说起了左骁卫的来历,啧啧感叹,“可惜左骁卫门槛太高,我们这种水准的修士,一辈子也都只能仰望而已。”
“难道,那位单乌,靠着这红白棋子,就入了田冲的眼了?”终于有人想到了这话题最初的由头,于是一群人的视线转向了当中那红白棋子,不免就有些热切了起来。
……
国家大事,最紧要莫过于军政财,单乌想解决自己在这琉国之中的来历身份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那些紧要之处下手,政,财两事求的是稳,多半需要徐徐图之,不会乱凑热闹,所以相比较而言,军之一事,反而是最容易在短时间内闹出声势的一条路。
单乌从千鹤那里知道了田冲回到琉京的大致时间,也知道了左骁卫在琉国之中的地位,以及田冲那礼贤下士求才若渴的名声。
这红白棋子的游戏据说本是琉国一些军队的高层用来训练弟子们的战场控制能力而发明出来的,当然原版的真家伙更为复杂精细,这简略版流传到了民间,也是为了能够找到拥有军阵天赋的种子,所以,在整理了千鹤提供的那些消息之后,单乌便趁势在珍荟楼的门口摆出这红白棋子。
——这是单乌对症下药,特地为了田冲准备的饵。
……
单乌的眼前出现了一套看起来更为复杂的红白棋子,与外面流传的不同,这一套红白棋子不但数量大增,而且那些棋子还加上了飞天遁地之能,这也就使得场中的局面变得更为复杂了。
“可敢与我一战?”田冲指着前面这套棋子问道。
“其实我没玩过这种,不过真正的胜负,还是试一下才知道。”单乌研究了一下这棋子的布局,而后应战。
田冲嘿嘿笑着,让自己的棋子们在棋盘之中一团团腾空而起,并组成了一个个小三角模样的阵势,暗合日月星三才阵,回转之中,攻击的威力会变得更大。
然后田冲有些得意地看着单乌依样画葫芦地也列出了几乎同样的阵势——这足以说明单乌对这种完全版的红白棋子并不熟悉,所以现在还是只能向田冲学习模仿。
“就让我来好好指点你一番。”田冲暗笑着,方才那种被单乌引导并指点着的感觉并不好,而他现在打算将这口气讨回来。
双方的阵势在互相的试探之中渐渐开始了接触,前半个时辰,田冲觉得自己打得极为顺手,好几次直接逼到了单乌的旗子近前,都被单乌以一命换一命的方法硬生生地将攻势给拦了回去,为自己换得了一线喘息,而带来的结果,就是单乌存活的棋子数量,已经渐渐地只有田冲的一半稍多了。
田冲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也不急着逼太狠,甚至想着自己或许能够打出一场全歼的战果,于是列着战阵,迂回游走,想要将单乌剩下的棋子消磨殆尽。
“不过倒是超出意料的顽强。”田冲评价着单乌的表现,并满意于自己掌控全局的能力。
但是,本来田冲觉得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解决的战斗,居然就这样又拖延了半个时辰,仍未了结。
单乌的队列已经开始有所改变,虽然是脱胎于田冲那日月光三才阵,但是棋子之前的距离变化明显更为灵活,防御得也更加滴水不漏,甚至还有余力分出一股股的骚扰小队,让田冲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打地鼠一样,看着大好的局面,却时不时地冒出一两个小麻烦,待到解决了,另一头又出现了一堆接二连三的麻烦。
这些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麻烦终于在某个时刻串联在了一起,成为了一张将田冲那些剩余兵力全部包裹住的渔网。
“咦?”田冲有些吃惊,想要重新整合自己的兵力,却发现自己每撤出一块地方之后那一块地方便会被单乌迅速侵占,进而上天入地,将田冲留下的那些后手一一清除,而单乌的主力此时亦汇聚在了一起,穿过了田冲那些被打乱之后无法形成呼应的队伍,直接冲进了他的主阵。
斩将,夺旗,尘埃落定,干脆利落,快得让田冲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田将军大意了。”单乌抬头,舒展了眉头,对着田冲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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