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的修士们飞掠而去,过程之中甚至有好些蛮物咆哮着想要将他们扑击而下,但是莫名其妙的,这些蛮物们的扑击都突然失了准头,于是看起来虽然险象环生,但是这些修士们居然都是安然无恙轻而易举地与廿一营的那些修士们汇合了。
廿一营那些修士们释放开来的神识带着些微的侵略性,似乎是在强迫这些新入者接纳并参与进来,而在短暂的迟疑之后,这些新入的修士们也渐渐尝试着放开了神识,让自己融入了这么一个庞大的群体。
仿佛一滴水落入了大海,而后这滴水便等于拥有了这片大海的一切。
“我无所不能……不,是我们无所不能!”这样的信念瞬间充斥了这些人的心底,那些扑腾着的蛮物们仿佛成为了小小的虫豸,而半空之中飘浮着的西卡和皇甫真一等人,则如同两只蠢笨且无能的野猪。
“这个世界不需要他们,这个世界需要我们来制裁不公,我们身上负载的,是这个世界的意识。”神识的共鸣与感知的无限蔓延之中,天地都仿佛站在了这个群体的身后,于是一种仿佛要为这个世界净化人间的责任感让这些新入之人的热血都为此而沸腾了起来,这种久违的想要为什么而战斗的感觉让他们觉得自己等人似乎终于找到了这漫长生命存在着的意义。
“是的,这个世界只需要我们,以及我们的真主!”这句话如同口号一样回荡在每个人的意识之中。
“真主”单乌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队列的前方。
……
单乌抬起了头,刚好和半空中僵持不下的西卡以及皇甫真一对上了视线。
那两人的瞳孔猛地收缩。
皇甫真一瞬间想到莫非是那地牢出了问题,非但没能将单乌封死反而让他逃了出来?这单乌难道是掌握了能够自如地在蛮物与人形之间变换状态的能力?那么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该当做是蛮物来处理?
西卡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现了单乌未死的幻觉,就好像他在那静室之中感受到的那样,抑或,单乌本就安然无恙,那被黑泥侵袭化为怪物的所谓“单乌”本就是皇甫真一弄出来的幌子。
西卡和皇甫真一其实都有心想要下落将单乌给拿住拷问一番,或者试试看他到底还是不是人是不是活物,但是那两人之间足以致命的对抗压力,再加上周围那凝滞的灵力,让两人都不敢轻易撤手,只能继续僵持。
桑刚同样也注意到了单乌的存在——在接连两次从西卡口中得到单乌已经完蛋了的判定,但又连续两次看到单乌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之后,桑刚忍不住看向了西卡,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第一次如果是疏忽的话,这第二次又是怎么回事?”桑刚的心里咚咚地打鼓,那道兽魂围绕在他的身旁,围出了一个足够安全的空间。
“西卡如此心细谨慎之人,怎么会接二连三地误判?”桑刚迟疑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思维往阴暗的方向滑落。
而单乌在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那被法阵凝固了的混乱场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而朗声说道:“想活下去,想守住隧邺城,想将这些蛮物们赶回沼泽……都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列阵!”单乌喊了一声,“山火!”
从珍荟楼里涌出来的这些人立即变换了阵型,一组组的小队更适合于在那些法阵空隙之中移动,那些新入之人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但是那些神识之中传递而来的讯息让他们几乎是本能地站到了最合适的位置,并去身边的人形成了配合。
众人的灵力汇合,流转,如燃料一般,让一道妖异的火焰绕着这一队队小小的阵型盘旋着燃烧了起来,淡蓝色的火焰让西卡的瞳孔微微皱缩——他认出了这正是将黑翮那些人全部烧了个精光的诡异火焰。
这些小队带着周遭的妖火如利剑一般循着那些法阵的空隙涌了出去,路上有蛮物扑击,那些人立即不管不顾地向着那蛮物肥厚的胸腹之处冲了过去,尖头不过稍稍刺入,后继便如渔网一样翻卷而上,将那淡蓝色的妖火从里到外浸染了那蛮物的全身。
这些蛮物们嗷嗷地怪叫了几声,它们身上的所有的肉质——包括表皮,脂肪,内脏,甚至胃袋之中隐隐成型的新生蛮物,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地面上一团又一团来回滚动仿佛水银一样的黑泥。
这些黑泥不甘心地跳动着,想要向修士们做出反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