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一只仿佛小山一样的巨大妖兽从那滚滚烟尘中显出了身形,那妖兽仿佛一只有着两对翅膀的长蛇,蛇头上方的平坦之地安放着一个小小的建筑,正处於这蛇的双眼之间。
皇甫真一看了桑刚和西卡一样,率先离开了自己身后的军阵,往田冲的面前飘去。
桑刚迟疑了一下之后,回头向西卡示意,两人一起,一前一后,亦离开了本阵。
田冲微笑着点着头看着这两拨人,而后视线远远地就落在了单乌的身上。
单乌请哼了一声,心底颇有些腹诽:“看起来那皇帝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让田冲带着这么多人来到这隧邺城,不是为了拔起皇甫真一这颗钉子,而是为了在我们之间搞平衡……难道他真的以为别人有那个义务替他收拾残局?”
“想太多显然也不是好事。”单乌将肚子里这些暗嘲的话语化成了一口浊气重重地吐了出来,而后召过段二,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便也离开了自己这边的本阵,往田冲的面前掠了过去。
……
田冲在上首,下方诸人相对而坐,西卡和桑刚坐在一边,单乌和皇甫真一在另一边,并且桑刚因为那异国王子的身份,与皇甫真一平起平坐,于是西卡这名国师反而与单乌对面而坐了。
单乌对着西卡颔首微笑,让西卡想到了之前那些难以挥去的幻觉,越发觉得这似乎死不了的单乌无比烦人了。
“我方才已经听我的属下汇报了一些情况,这蛮物冲城,全是单乌道友以一己之力将其击退,而西卡道友与皇甫城主在那个时候……竟是在城中内讧,并置整个隧邺城于不顾?”田冲手里捏着一枚玉牌,沉默了片刻之后,抬眼看向前方诸人,一字一句地问道——显然在方才的沉默之中,他已经通过自己安插在隧邺城中的探子们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在表观上的来龙去脉。
当然,内里原因,还需要这些人各自找着理由辩解一番。
“我与西卡道友对上的原因……的确是有些一时脑热,冲动行事了。”皇甫真一轻叹了一声,毫无反驳地认下了自己这份过错,但随即抬起了头来,偏头看向了西卡,“不过,我想,我与西卡道友应该都有着同样的疑问,并且正是这疑问引导着我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们都认为那蛮物冲城的举动乃是人为控制。”
“在那样的形势危急之刻,在那样的推断前提之下,我们这些人的走与留之间,都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当时场中只有我与皇甫城主……这种情况下,免不了你怀疑我我怀疑你。”西卡点了点头,顺着皇甫真一的那一番话语继续解释道,“大家都不想死,于是在一切都还来不及解释清楚的时候,我们便已经进退两难了。”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西卡向田冲拱了拱手说道:“总而言之,此事实在太过蹊跷,而其中一些细节上的疑点,亦只有单乌道友能够回答——却不知将军阁下你能否同意由我们向单乌道友问话呢?”
“但说无妨。”田冲还没来得及点头,单乌便已经接过了话题,看那架势更是咄咄逼人,“其实我也有很多疑问想要向两位前辈咨询一二。”
“也好,你们之间互相对质,比我一个个单独询问要快捷得多。”田冲斜斜地靠在自己那椅子上,仿佛全靠胳膊肘撑着扶手的动作维持着自己上半身的平衡。
“那便由我开始询问好了。”皇甫真一看向单乌,“你可以跟我们说一下,你是如何发现那些蛮物们有冲城的可能性的呢?”
“呵,我知道你们想问些什么。”单乌轻笑着,“不如我从头开始说明好了,也省的让你们随意编排,到头来来个恶人先告状。”
“你……”单乌的话语成功地激起了其他三人的怒火,亦让上首的田冲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
单乌根本就没理会这几个人眼下只能用拍桌子来解决的愤怒,而是开始详细地汇报起了自己在那沼泽地里经过的地方,以及在这些地方的所见所闻,一边说,还一边在半空之中以灵力画着简略的地图,标注着上面一个个的红圈黑叉之类的符号。
“我进入沼泽地之后,每遇到一团黑泥,我都会勒令队伍停下来试探一二,在这样的试探之中,我的人死了不少,但是我也渐渐摸清楚了那些黑泥的底细。”单乌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枚玉简,举在了众人的面前。
玉简被激发,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配着那些几乎将场面完全复原了的图像,让场中诸人一时之间竟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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