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乌。
故而在璎珞回到浮舟之上,并且吩咐闻笙和宫鸿控制浮舟返程回去蓬莱之后,她便将自己关在了舱房之中,并陷入了一种头疼难解的状态之中。
她的身前是一面水镜,水镜上是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容,秀气斯文的无害模样,又陌生又熟悉。
——那正是黎凰替璎珞还原出来的单乌的模样。
“我的记忆是被谁抹去了?为什么要抹去?而你存在在我身边的痕迹又是谁抹去的呢?”璎珞的心里不断翻转着这个问题,甚至不由自主地伸手拂过了水镜之中单乌的面孔,“真不可思议,我居然会主动地将你从方丈山上诓出来让你做我的夫婿,而你居然会对我没有丝毫感情么?”
“而且那段时间我还借口去找你,因此频繁出现在方丈山上抛头露面……我居然会乐意与那些小弟子们打交道么?”
“我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总不成真是为了你吧?”璎珞抬手戳了一下水镜,水镜的表面一圈涟漪荡漾开来,让其中显现的单乌的面容也随之扭曲变形了。
“我觉得我应该不是那种会有痴男怨女之心的人,所以,我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
“总算可以回去了。”闻笙和宫鸿都是重重松了一口气的表现。
“你不知道,我在那散修联盟里头一天到对着那位梦华女装孙子,后来接手了有关那众仙大会的种种安排,忙了个七荤八素——我在那散修联盟之中简直是度日如年啊,可偏偏璎珞小姐除了‘坚持’,‘干得好’,‘就这样继续下去’这几句话之外,对我便再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了。”宫鸿向闻笙抱怨道。
“呵,你以为我陪着她就容易了?”闻笙嗤笑了一声,“周边这几个坊市又穷又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驻足的道理,这么长时间下来,我都逛得有些恶心了。”
“但是至少你有她陪在身边,而我呢?”宫鸿又抱怨了一句。
“唉,也是。”闻笙只能承认宫鸿的确比自己还惨了一些,于是举起了手中的杯盏,“为你的坎坷和艰难干上这一杯。”
宫鸿应了一声,亦抬手举杯,将自己手里那杯酒液一饮而尽。
“话说回来……”闻笙眨了眨眼睛,并做了个手势,示意宫鸿靠近他的身前,并且压低了声音,“说真的,这么多的时间过去了,你就真的没有对散修联盟里的那位大美女产生过别样的想法吗?或者说,她就没有让你尝点福利什么的?”
“毕竟那女人宣扬在外的名声可不怎么中听,养的那一船小面首也是切实存在之事。”闻笙又补充了这么两句。
“你是在侮辱我么?”宫鸿的脸色沉了下来,“还是你觉得这样污蔑我一番之后,璎珞小姐心中的天平就会向你倾斜么?”
“不敢,不敢。”闻笙连忙摆手,安抚宫鸿,“我只是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被你那些追求所打动。”
“这……”宫鸿双眼发直地想了想之后,终于挫败地低下了头,“的确是有那么几个瞬间,我觉得她已经是我手中的猎物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就是被她利用着干了白工,操持了一整场的什么众仙大会。”
“哈……”闻笙哑然失笑,半晌之后,只能再次举起酒杯,“你所经历的坎坷,只干一杯酒是不够的。”
“不管怎样,都过去了。”宫鸿抬头看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这回程路上,不要再有什么麻烦就好。”
……
怕什么来什么。
璎珞等人所在的这浮舟的前方,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好几艘楼船的行迹。
在宫鸿和闻笙反应过来之前,这几艘楼船便已经拦在了蓬莱这浮舟的前方,并且一字排开,双方之间的体积差距,看起来仿佛是一群鲨鱼正气势汹汹地盯住了一只过路的小黄鱼。
璎珞的浮舟不得不缓缓降下了速度,最终悬停在了那一群楼船的前方。
“这些找死的都是谁?”闻笙一拍桌子便站起了身来,身上似乎有有形的怒火燃烧——那是他从自己身体里逼出来的酒气。
“是之前众仙大会上的人。”宫鸿看了一眼那几艘楼船,肯定地回答道,毕竟这一整个众仙大会,几乎都是出自于他的安排,所以那些争奇斗艳的楼船浮舟,也都让宫鸿一一对照着名单,看了个通透。
“或许他们并没有敌意。”宫鸿补充了一句,“这些人都是在之前的投票中,支持璎珞小姐的那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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