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嵌在单乌的身体里,好像是要将他直接钉住了一样。
“说起来,你之前到底在干什么呢?”吃遍天看着艳骨的动作,这才想起来发问,“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把他扒皮了?”
“我本来是想让大家都开心一下的,结果他居然说我这牡丹图样俗艳。”艳骨轻哼了一声,“身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我自然会不断改进,一直做到让他满意为止。”
“毕竟,食材的心情愉悦,是保持美味的一个重要条件,不是么?”艳骨闷闷地笑了起来。
……
镜厅之中的血色褪去,整个儿焕然一新,单乌的血肉的效力散去,吃遍天和艳骨又再度恢复了那一副无所不能的世外高人的模样。
覆盖在单乌身上的蛛丝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仍是一大丛的牡丹花,依然是满满当当地没有空白,只是这一回的颜色明显统一了不少——墨色勾勒的线条,主体为赤红的花瓣,并在花瓣的掩映之中,露出了一副有些扭曲的苍白骨架,黑洞洞的眼眶里藏着一条青绿的小蛇,看起来仿佛是单乌背上背着的怨灵。
“到时候就这样装盘么?”吃遍天绕着装死的单乌转了两圈,摸着下巴问道。
“你愿意的话,我没意见。”艳骨得意地一挑眉,同时她的身边是先前从单乌身上扒下来的那层皮肤——血液已经被清理干净,甚至连皮肤里的水分也已经被抽出,如今看起来仿佛一张上好的羊皮画卷,而艳骨正在试图以这一张人皮卷成一个灯笼的形状。
“嘿,你这小子,主意不是挺大的么,怎么不开口了?”艳骨在得意之后,没有等到更多的回应,屈指对着单乌的脑袋一弹,一团灵力将单乌的脑袋给撞歪在了一边——单乌身上压着的那些灵力,以及他手脚之上那些符箓的束缚都已经被撤除,可单乌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心里的想法都没有冒出来一丝半点。
“你以为什么都不想不说就行了么?”艳骨冷笑了一声,“我现在灵感不断,可是很乐意再重来个几回的——而且,这牵情丝甚至可以绣在你的内脏之中,我想,你应该并不想现在就体验这般滋味吧?”
单乌根本就没睁眼,当然也没如艳骨的愿做出什么回应。
单乌原本刻意忤逆艳骨,就是想要激怒她动手——不管单乌是死在艳骨的手里还是被艳骨吞进肚子里,对单乌来说都算是一个逃出生天的契机,而使用这种简单的小伎俩对单乌来说几近本能,根本就不用他在心里如何盘算,自然也能够瞒过艳骨的感应。
可惜的是,艳骨和吃遍天虽然都动了口,却到底没能让单乌如愿,同时亦让单乌明白了一点——在这些所谓的饕客真正想好怎么炮制自己之前,自己大概是求死无能的。
于是在知道这样的小伎俩已经无效了之后,单乌索性开始装死,甚至试图以龟息之术完成自我封闭,结果却被艳骨轻松敲醒,还被威胁着一定要对她的作品发表意见。
“罢了……除了认命等着被玩残了吃掉之外,还能怎样呢?”单乌的心里弥漫开了满满的自暴自弃的意味,“也许我的滋味对他们来说,就和那白水煮白鱼一样吧——就算是剧毒也是照吃不误,甚至还觉得那毒性不够强烈……”
“当初跟着吃遍天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也算是报应吧。”
……
单乌心里的自暴自弃的念头真切地让艳骨感知到了,于是她立即转向了吃遍天:“这小子似乎觉得自己这情况是遭了报应,已经没有什么求生之念,一心求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哎呀,这情况可不太妙。”吃遍天顿时紧张了起来,“食材在炮制之前,应该保持住相当的活力才行啊,特别是他这种后味呛烈的。”
“他是为什么觉得遭了报应的?”吃遍天盯住了艳骨,“是你方才突然扒皮的举动吓坏他了?让他觉得自己逃生无望了?”
“你想将责任推给我么?”艳骨闻言,瞪着眼睛怒道,“你怎么不问问你之前都喂他吃了些什么?”
“啊咧?”吃遍天没有料到艳骨的反驳,“我喂他吃东西的时候,他可是吃得心花怒放呢,他不肯吃的东西我也没硬逼着他吃,哪能就让他一心求死了?”
“食无底线之人,人恒食之。”艳骨指着单乌打断了吃遍天的争辩,“这就是他心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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