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随着那皇者一字一句念诵出来的话语,单乌终于明白了这一道剑意其中的执念究竟何在了。
……
虽然并不知道那剑客变成皇者的过程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对那皇者而言,他终于问够了天,杀够了人,也受够了一切事情都不能循着自己意愿发展的压抑感,所以,他决定由自己来掌控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他开始变得强大,变得无所不能,甚至在无心之剑破碎之后,拿到了七星龙渊修炼出了王者之剑,真正地成为了这世上唯一的皇者——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天之下莫非王臣,号令所向,莫敢不从,这使得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打造这个世界,来改变一些自己所看不惯的事情,来重新规划这个世界的规则。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了自己能力的局限性,这种局限不光来自于自身,更仿佛来自于冥冥之中的所谓天意,更糟糕的是,当他在这件事上耗费的精力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便越来越不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挣脱这种束缚,到底是该向谁动手——是自己?还是所谓的老天爷?
于是,当他第一次凝练出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之后,他就开始执着于打造出完全独立的世界规则,让其中生出活物,并让这些活物能够自主地生长繁衍,及至自我进化,试图将自己这小世界往真正的大千世界的方向发展,而并非像其他人那样,专注于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凝练出什么让人防无可防的奇葩规则,以争出一个高下。
在这样的过程之中,他的手下创造出了无数砂砾一样的小世界,并且心念一动,便会有全新的世界从他的指间生出——这便是真正成型了的所谓指间世界的神通。
然而,王者之剑,创世神通,却依然解不了他心中的疑惑,解不了他那不知该向谁而去的不甘。
更糟糕的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可以问谁,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杀谁。
于是他终于执起了手中的剑,对着这个大千世界狠狠地劈斩了一记。
这一剑的威力,到底是超过了这个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于是,这几乎一半的大千世界彻底重回了混沌的状态,而这片混沌与完好的世界的交接处,在很多很多很多年后,终于招来了一群前来参悟剑意的剑修。
为了方便感悟,这些人在此修建起了驻地,驻地不断地拓展,吸引了新的来人,最终成就出了如今的天极宗。
……
“这一剑劈斩之后,你悟出了什么吗?”单乌将视线从周围的那些砂砾上移开之后,忍不住向那皇者开口问道。
“我只是一道执念被留在此处,真正有所领悟的是人,而他早已飘然远去。”那皇者再度强调了一番所谓的剑意及其主人之间的关系——剑意这种存在,没有未来可言。
单乌知道自己又问了蠢问题,于是短暂的沉默之后,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每次遇见你,都会在已有的重重不解上,生出更多的不解来……所以,总忍不住想问一句后来。”
皇者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单乌的歉意。
而单乌紧接着又生出了新的疑问:“那么,如果那条界限都是因你而生……如此强大的剑意,怎么会不在那所谓的禁地之中?”
——如果说之前单乌还给自己找了解释说这位皇者所代表的剑意因为不够纯粹,所以才留在这天剑阁中,那么现在,当他知道原来这整个天极宗都是立足于这皇者剑意之上的事实之后,如果再觉得这剑意是因为不够资格进入禁地才留在此间,可就实在太过驽钝了。
“你都说了,那条界限都是因我而生——如那无心之剑的碎片还有那山水墨宝一样,那条界限,正是我所依附的存在。”皇者剑意微微抬起了下颌,露出了有些不屑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单乌在那书生的脸上见过,同样也在那剑客的脸上见过。
单乌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什么天剑阁,什么禁地,什么天极宗,根本就无法成为局限住这道剑意的存在——它愿意出现,便会自主地出现,它不屑于露面,哪怕你是天极宗的宗主都别想求他出来。
单乌想到了当初他在那蓬莱入门之试,第一次见到那个青衫书生的时候,那书生同样也是一脸的不屑与骄傲,并且固执地坚持着那种谁都别想让他低头领命的任性。
这种任性,显然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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