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就是了?”王怀炅微微一愣,如此理解着单乌话语里的意思,“这岂不是亏本生意?”
“是不是亏本,千万年后大家化成飞灰的时候才有论断吧。”单乌摇了摇头,如此回答。
“化成飞灰?”王怀炅又是一愣,一直以来,他只听人说过期望着永生不死,或者不断历经轮回后也要坚定地死而复生,却没见过见人如此自然如此笃定地将千万年后的光景落在了灰飞烟灭之上。
单乌摇了摇头,没有对此事再发表意见,而是转向了金瓮,恭维了一句:“金瓮道友这道素肉,有滋有味,可以缓解修行不足之时人心中难捱之欲,同时却无业力缠身,于甘露寺中的小辈而言,实在是功德一件。”
“呵呵……”金瓮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两声,低下了头,再度躬身退出。
同时,甘露寺的其他僧人,亦在单乌的解释之后,释然地品尝了那块素肉的滋味——这种对这群和尚们来说无比陌生的滋味让他们一时之间竟有些飘然之意,甚至想要渴求更多,但是很快,寂空那低声诵念经文的声音就将他们再度拉回到了现实。
寂空始终没有对这一盘素肉动手,他的脸上一忽儿纠结着一忽儿又释然,不知道在和他身体里那小怪物做些什么争执。
单乌一直留意着寂空的动静,特别是他身上那些小怪物们的动静。
……
金瓮不愧是生意人,再度出现的时候,之前那些对单乌的挑衅之举便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甚至无比殷切地希望单乌能够对自己奉上的这些菜肴多评价上几句,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单乌这小子是真的知道该吃什么怎么吃,而且比他更能将一道平平无奇的菜肴给夸出花来。
“难道佛子转生的生而知之,竟也包括了这些内容?”金瓮忍不住问道——金瓮在拜见单乌之前可是将他之前的行径都打探了个一清二楚,那些经历中,可没表现出单乌是舌头这么刁钻的人啊。
单乌摇了摇头,没承认,但也没有明确否认。
“不过,我金瓮能得佛子亲自指点了,也实在是三生有幸啊。”金瓮仰天大笑。
……
不管金瓮的心里到底是打了什么样的算盘,总之这场宴席到了最后仍是宾主尽欢,或许只除了寂空一个人。
单乌和王怀炅其实都在关注着寂空——寂空的表情时好时坏,身上的气息也很不稳定,似乎是在纠结很多复杂的问题,如果一个想不通,很有可能就会直接动手砸桌子了的感觉。
“寂空好像一直不太对劲,方才也是他第一个想要动手攻击金瓮的……”王怀炅以秘术在单乌的耳边窃窃私语,“身为佛子,你是不是应该关心他一下?”
“嗯,我带他出去散散心好了。”单乌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你现在是关键人物,这样单独出去,要是遇上了那魔神该怎么办?”王怀炅也有些担心单乌。
“哈,难道你还真的以为随从的这么多人都是为了保护我的?”单乌挑眉笑了起来,“排场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就是摆着好看的而已。”
“哈……也是。”王怀炅哑然失笑,“我习惯了自己的位置,便忍不住用我的境况来揣测你的情景了。”
单乌出手,拍了拍王怀炅的肩膀,而后起身走到了寂空的身旁,附身说了几句,便与场中众人告辞,带着他退了出去。
那一群和尚面面相觑,觉得自己留在这儿有些尴尬,于是便也纷纷告退。
这个时候,王怀炅冲着金瓮眨了眨眼睛,嘿嘿地笑了两声:“我说,场面都已经做完了,金瓮道友你索性还是上些正菜吧,大鱼大肉还有酒水什么的……”
“给那些和尚们吃的东西,于我们……可实在是连牙缝都塞不满啊。”王怀炅敲着碗要求道。
……
寂空跟在单乌身后走到了这楼船的船舷边缘,海面高空处的劲风的确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然而身上的气息依然没能稳定。
单乌直接从那船舷边缘跃了出去,寂空微微一愣,也跟着一跳,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跳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之中,上下左右皆是星辰,只有单乌依然站在他的面前。
“佛子……”寂空满脸的茫然,然后他便觉得自己身遭一紧,似乎有什么无形的束缚正在将他层层包裹。
寂空顿时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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