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魂魄仿佛也被单乌的术法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双空茫的眼睛转向单乌的方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真实视线的存在。
“诶?”单乌也是一愣,他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对那些魂魄做些什么,于是眼前这场面让他默默地有些心里发憷。
就这样,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单乌终于缓过劲来,开始试图在这密密麻麻的魂魄之中重新将那小婴儿给找出来,虽然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找到这小婴孩之后究竟要做些什么。
这种静止的局面中找人还是相对容易的,就算没有那种足以事无巨细地将一切都掌控住的神识,光靠自己的视觉,单乌也一样能够锁定那小婴孩的所在——那个小小的人儿正在某个胖子魂魄的脚边,大半个身子与那个胖子重叠在了一起,看起来好像就是那胖子粗壮的腿上多出来的一块肉一样。
单乌口中念念有辞,指尖凝聚的佛光化为了一条细细的丝线,蔓延出去,与那支撑起小婴孩身体的佛光支架相勾连,轻易就将那小婴孩如同鱼儿一般,从那堆魂魄之中钓了出来。
小婴孩的魂魄向单乌飞过来的时候,单乌只觉得自己现有的神识似乎被谁狠狠地撞了一下,好像有人在对自己说:“让开一下,腾点位置,让我也来挤一挤。”
然而如今单乌这身魂识结合得是如此紧密,又哪里有那多余的空间让给这外来的意识,于是这样的冲撞在那小婴孩挂着一根线飘浮到单乌眼前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无痕了,只留下单乌默然无声地回味良久,甚至想要将那小婴孩再扔出去拽回来一次,好试一试能否将方才那感应复制出来。
而这种转瞬即逝的感悟当然是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了——那仿佛玩偶一样的小婴孩在单乌的面前打了个来回,并没有让单乌有更多的领悟,却让单乌莫名地有些恐惧了起来。
“是因为这种感应注定只有一次,还是因为某些力量察觉到了这种感应会让我发生不可控的变化,所以才硬生生地将其抹杀了?”单乌有些惊恐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婴孩僵硬着的傻笑的脸——单乌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小婴孩的魂魄之中,又比方才少掉了一些什么。
“有什么东西想要阻止我的思考。”单乌如此警惕的念头方才生起,那小婴孩就在单乌的面前“啪”地一声四分五裂消散一空,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只有单乌挥洒出去的佛光化成星星点点,四下里飞散。
单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方才发生了一件似乎很可怕的事情,但是却偏偏又记不起到底可怕在哪里,再一转念之间,便是连方才见过那小婴孩的记忆都消失了。
“等等,我刚才是在做什么?”单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环顾着看了看河岸边僵直着的魂魄们,还有身旁那被自己的定法符定住的老太婆——如果不是他能够认得出那定法符是他的手笔,他几乎就要完全记不起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了。
而那道定法符此刻也已经到了时限,仿佛冰雪消融一般化成了点点滴滴的灵力消散在了虚空之中,那老太婆浑浊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着,翻起了一个白眼,死鱼一样地盯住了单乌,仿佛两根钢针直直地扎进了单乌身上要害,将他给牢牢地钉在了当场。
“你爹妈没教你该对老人家恭敬一些吗?”老太婆显然不是单乌之前想象的那种麻木僵硬只会如同傀儡人一样重复做着一件事情的无知觉的存在,相反地,这老太婆明显有着无比清晰的自我思维,对外界的环境和事件有很好的感知性,并且在长久的重复动作之中,积累下来了大量的怨气,此刻,这些怨气正打算冲着单乌而来。
单乌张了张口,想要向那老太婆求情,却突然完完全全地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这个老太婆,于是只能露出了一副满脸无辜和不知所措的表情来,好像之前的一切冲动都不是他所做下的。
“啊,不过看你这面相,注定的孤寡一生,多半也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不知道尊老这种事,也算是情有可原……”老太婆已经完全从那定法符的作用下恢复了过来,活动着手脚,若无其事地检查着那一锅重新开始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那些之前被单乌打翻在地的汤碗也已经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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