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想着单乌。
甘露寺的那群和尚们想着单乌如果能够出面率领他们的话,他们是不是就能够冲出甘露寺的海域,去彻底拿下那尊伪佛,并将佛祖的荣光散播到这世界的每一个边边角角。
某处岛屿深处的春兰还有那一群女子们也在想着单乌——她们能够感知到外界的风雨变幻杀气滔天,并为此而胆战心惊,但是她们只要想到单乌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替她们安排下了这么一个足够隐蔽足够安全的避难之所这件事,就觉得自己等人的身后有一双无所不能的羽翼护佑着,于是她们会觉得安心,亦觉得自己的这条性命之中充满了幸运。
千鹤想着单乌,或者说一直以来,她都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单乌;明泽想着单乌,并以自己假设之中的单乌的立场为中心,谋划着自己想要的风光人生;甚至连那琉国小皇帝也时不时地会想起单乌,毕竟如今他所握在手里的一切,有那么多都是基于当初单乌筹谋之上的。
这些人在记起单乌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会觉得这个人真的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对他们说话微笑,甚至出着些偏门诡谲的主意,让他们的思路豁然开朗——至于那个假想出来的单乌形象是不是真的存在这种事,他们并没有去多想。
那群在天极宗禁地之中的被世人遗忘了的剑意们并不知道外界的纷纷扰扰,他们只是时不时地互相交谈着,在言谈之间提起单乌,提起了单乌曾经允诺过的助他们转世为人的尝试,对于这些剑意而言,他们没有所谓的时间概念,甚至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我意识——唯一与他们诞生的契机无关的后天生出的意识,其实就只有他们投注于单乌身上的那点希冀。
至于那些在外海修真界天翻地覆的热闹之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修士们,当中有些人偶尔也会有人想起当初万众瞩目的佛子以及他的所作所为,种种无法按照常理理解的地方,都被他们编排上了种种阴谋论断,于是单乌的形象在这些人的认知之中便变得越发千奇百怪起来了——这些人觉得自己所架设的这个佛子的模样简直是活灵活现,于是他们亦都是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的这些猜测,并认可了自己的绝对正确。
事实上,除了这两个世界的修真界之外,还有另外一批无比庞大的群体,在自己的意识之中构建着属于他们的单乌——那些远离纷争的生活在大陆上的凡人们,每每在享受自己如今的生活的时候,就会对当初那个弄到了有关升仙道背后那么多隐秘的单乌生出景仰之意,所以他们甚至为单乌树立雕像,著书立传,甚至还编排起种种奇闻轶事,来将自己对于“圣人”的期待投注在“单乌”这么个名字上。
单乌对这些凡人来说是真实存在过的历史人物,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如今已经神化——不是那种需要让人顶礼膜拜按着时间年月上供祭祀的神明,而是一种对于未来对于未知对于某条难以想象的道路的执着信念,并且正是因为拥有了这种信念,这些凡人们才会在拥有如此短暂的生命如此脆弱的肉身的前提下,生出了“人定胜天”的狂妄念头来。
——就算是那些已经触摸到了天意存在的修真之人,也是无法笃定地喊出这么一句口号来的。
不过,眼下正是那外海修真界因为明月和佛魔岛那伪佛的正面冲突而乱得如同一锅粥的时候,所以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一片一直静默无声的,对广大修士来说根本等于不存在的广袤土地——除了那些没有什么进取之心的,看到天下大乱便为了逃生避祸而慌不择路的人们。
……
黎凰一直在努力地告知她所能够捕捉到的单乌投影那些有关其本质的事情,也正是因此,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单乌的无处不在。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你竟也成为这两个世界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了啊。”黎凰有些唏嘘,但是这丝感慨却并不能让她的心境轻松多少——她已经开始疲累了,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些重复举动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又或者,她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才能够真正唤起单乌真正的本源。
于是黎凰收拢了那些被她分散出去寻找单乌的天魔分身,盘膝而坐的肉身亦从那长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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