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显得很是迟疑。
“怎么,不方便说?”芸熙没了耐心,准备起身走人,“既如此,你便在这候着吧。”
那人听到芸熙的话茬中似有不耐,心中蓦的一惊连忙双膝跪地急切上前两步:“奴才该死,惹了福晋。奴才没什么不方便的。”
芸熙停住脚步:“那你且说来听听。”
那人垂首跪地,仿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开了口:“咱们大人命奴才挑了几名歌姬送给九爷,还望九爷笑纳。”
他这话一说,芸熙只觉得胸口被人重重一击,闷的像是那京城七月的桑拿天。
可若是她现在砸了碗盏将人撵了出去...只怕不只是她,连胤禟也会一起受人责难。握紧了颤抖的手,极力忍住声音中的怒气说道:“原来是这件事。那你便在这里候着吧,等九爷下朝回府了再做打算。来人,上茶。”
那人见芸熙似乎没有半分不爽,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忙谢恩落座。
出了前厅,如雪连忙追上芸熙小心问道:“格格,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一直快走的芸熙停了下来,撇了撇嘴似是赌气一般抓着垂柳的枝叶愤愤道,“我是十分生气。”
这话让如雪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拉着芸熙的衣袖轻轻摇晃哄道:“格格既然不喜欢,打发了就是了,何必还留着他?”
“我若不留他,哼。”芸熙揪着柳叶说道,“明日我这妒妇的名头便会响彻京城。等爷回来吧,看看他要怎么处置。”
说完芸熙还在喃喃自语:“送女人有瘾是不是?怎么还追到京城来了?”
傍晚,胤禟回来了。
“小聋子,爷回...”胤禟兴冲冲的来到前厅,话没说完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
那男人干等了一天,正在凳子上打盹时听到胤禟的声音连忙惊醒跪地请安:“奴才给九爷请安!”
胤禟疑惑看着他:“你瞧着脸生,哪个旗的?”
“奴才是两江总督邵穆布的手下。”那奴才跪地开门见山道,“我们大人给九爷挑了一些歌姬,让奴才送来给九爷解闷。”
这话说完,原本胤禟脸上的疑惑表情悉数散去,冷哼道:“邵大人倒是好心思啊。只是,你滚回去问问他,爷几时说过问他要女人的话了?”
那奴才听着便是一身冷汗,跪地颤声说道:“九爷恕罪...”
“恕罪?”胤禟似是无意识的玩着手上的茶盏盖子,一张一合的清脆声音回响在厅内,听的人心惊肉跳。
可他预想中的血雨腥风并没有继续,胤禟忽然换了个嘴脸说道:“不过,邵大人的心意爷领了。回去替爷好生的谢谢邵大人。”
那奴才听到胤禟这样说,身子霎时一泄,连忙磕头道:“是是是,多谢九爷,多谢九爷。”
“敢问九爷...那些歌姬该如何处置?”
胤禟略一思付,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爷给你指个明处。”
“九爷请说。”
“现在当今世上,除了皇上,谁最尊贵?”
那奴才几乎想都没想便道:“太子!”
“孺子可教。”胤禟身子仰在椅背上,一条腿翘起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挥手,“去吧。”
待那奴才走出前厅,芸熙从旁边的纱帐中低头走出,神情有些扭捏喜悦口是心非尽道:“不留下呀?”
“想爷留下?”胤禟忍着笑,起身欲去追那奴才,“爷现在就去追!”
芸熙一着急,跺脚抓住了他的腰带:“哎。”
“越发会口是心非。”胤禟浅笑,“爷听说你今日气的快把湖边的垂柳叶儿都揪掉了,是不是?”
“才没有。”芸熙脸上火烧一片,“你为何让他把歌姬送给太子?”
胤禟挑眉笑道:“因为...太子好这一口啊。”
芸熙恍然,太子好色确实是人所共知的事。只是可怜了他的太子妃,身居高位却从来得不到夫君的一丝温情。
只不过,胤禟没有想到,他一个随意的举动,却给自己惹来了康熙的责难。
至于原因,总结起来不过六个字:教唆太子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