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会是否不合常理,这也罢了。你儿子在我这里吃了亏,你便要立刻讨回来。你说你代表中原武林与我单打独斗,可不是重返江湖之意,这不是出尔反尔,又是甚么”
秦风无话可说,从江南四家及灵音寺全殁之日起,他便知道,江湖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只是速度之快,让他措手不及。
“罢了,我不出战,但自古邪不胜正,你且等一等。”
秦风走下台,满眼望去,中原武林青黄不接,除了秦远行、莫云恒等人,便是丐帮长老、华山、衡山派掌门……竟无一人能担此大任。
围观众人虽不敢上前,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修缘早被人挤到前面,他再回头找平安,二人隔了人墙,他伸过手去,哪里能够得着平安,平安一双眼也在灼灼望着他。无奈人群一骚动,两个人好不容易指尖才相触,修缘就被挤到最前方,被人一推,竟跌到了白线之内。
比武规定,凡入了白线,便视为即将参与其中,若比武途中不慎跌出白线,这场比试便输了。
小和尚入世尚浅,如何懂得这些,他站起身,轻轻拍掉身上的尘土,低头之际,便见一双脚入了视线。
黎素站在他身边,上下打量他一番,大约觉得这不修边幅的小和尚比刚才那位自视甚高的秦家大公子可爱多了,便放缓了口气,调笑道:
“哪里来的光头娃娃,你也要来凑热闹?”
修缘忙双掌合十,道一声施主:
“施主误会了,我不要与你争甚么武林盟主。”修缘转念一想,忽然又道:
“我只想问,施主可是望川宫弟子?”
“是又怎样?”黎素笑道:
“你这和尚好差的记性,我刚上来便自报家门,你却还要问!”
修缘摇头:
“我心中一直疑惑,前两个月灵音寺与江南四家惨遭灭门,与你们可有干系?”
“你问这个作甚么?”
修缘道:
“你们堂堂望川宫,难道做了还不敢承认么,你只说是或者不是?”
黎素沉默片刻,只回答他:
“宫主圣意,作为下属,我只能恪尽职守,不敢妄加揣测。”
修缘眼睛里灰蒙蒙一片:
“这么说便是了?”
黎素不答,修缘回头看一眼平安,他忧心忡忡,修缘只朝他笑了笑,便转头继续道:
“既然如此,我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与望川宫斗一斗!”
黎素也被他这番话惊住:
“小子,你可想清楚,你的命重要,还是一时意气重要?”
修缘只道:
“血海深仇,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报,虽知不是阁下对手,过了今日,我也死而无憾了。”
黎素看修缘赤手空拳上来,便问他:
“小和尚,你可有武器?”
修缘摇头:
“没有。”
黎素从怀里摸出一支横笛来,低语道:
“我也只有它了,不过你放心,八成是用不到的。我看你还算顺眼,与那些皱纹横生的老秃驴、道貌岸然的白道大侠不一样,这样如何,我速战速决,你痛苦便少一些。”
修缘并不睬他,只运功吐气,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刻便要死在这男不男、女不女的魔教妖人手上,只是舍不得平安。
所以才会在临了往他那头望一望,只当最后一眼。若是有幸活下来,他初衷未改:大仇得报之后,如果平安愿意,便要跟他隐居山林。
原来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便会彼此依赖,难分难舍。
黎素径自走到比武之地正中央,修缘也跟他一块走过去,一抬头,众人议论纷纷,他没有再看平安。
修缘背对着黎素,却能感到对方已在微微运气调息,须臾之间,他脚在地上凌乱走了几步,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均窸窣作响,修缘完全分不清黎素会从哪个方向朝他袭来,只得足尖点地,腾空而起。
黎素身形变化极快,紧随其后,也飞身去追。
二人在空中相遇,黎素伸手劈向修缘肩颈,速度之快,风驰电掣。修缘与他交手,却未完全落了下风,他脚上一蹬,倒悬身子踏在千年古木上,迅速登上树木顶端,借力去挡黎素的手。
黎素几次都未得手,不由对他刮目:
“小和尚,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