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在不断呼唤长生天的过程中耗尽了心力,纷纷暴毙。
荒太拉额其实是帖木儿族最后一个能偶尔沟通长生天的萨满,沟通成功的次数,就像在尼宏国中学遇到处女那么稀少。
而忽罕达拉,根本从来没有听到过长生天的呢喃。所以忽罕达拉在帖木儿族中的地位很低。大多数时候都是为小可汗的决定加一点“神性”,算是一个政工干部般的存在。
尤其他关于进入戈壁的神谕,造成了部落人口缩水近半,萨满的名誉已接近扫地。
更糟糕的是,在连续逃窜的过程中,传承万年的占卜神骨也遭到了损坏。尽管忽罕达拉悄悄用骨胶粘接,扔到地上的时候,其中一块神骨却断成了两截。
萨满忽罕达拉傻眼了。
小可汗突里尔傻眼了。
大帐里所有的万夫长都傻眼了。
大帐中陷入了诡异的缄默。
突然忽罕达拉双膝猛然跪地,五体投地向东方连连跪拜,然后扑上去捧起断成两截的神骨,嘶声力竭地欢呼道:
“长生天保佑!神谕说:此战之后,我们帖木儿族将拥有两倍的土地!”
“长生天保佑!”突里尔和万夫长们都欢呼着跪倒在地,跟着向东方跪拜起来。
忽罕达拉一面跪拜不休,一面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生天保佑,总算糊弄过去了。”
很快,长生天的神谕传遍全营,在一片欢呼声中,帖木儿部落杀猪宰羊,举杯饮奶,舞刀向天。
半日之后,突里尔留下“稳重”的努哈奇万夫长,率领五万老弱看守大营。十五万图厥骑士冲出大营,组成十五个勉强成型的方阵,向莆北港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中速奔行,准备在半夜时分向莆北港的堡垒发起猛烈的攻击。
南方星月小城城主府中,干贡族的族长车前三友收到了飞鸽传书,松了一口气,笑着向旁边脸色依旧苍白的使者,军师后一丁道:
“后先生辛苦了。这次说动那群食人恶狼转攻莆北港,全靠后先生三寸不烂之舌。”
后一丁按着仍然呕意翻滚的胸口,勉强笑着答道:“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上万年了,这群图厥族生番死不悔改,统统都该死。”
“希望西莱族的棱堡,真的像他们吹嘘的那样坚固,能够把这些生番灭个七七八八。”
“我们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车前三友笑道:“其实图厥族在跟东方大国多年征战中,也开发出很多攻城战法。西莱族那群弱鸡十有八九还是守不住。”
“我已备下二十万大军,枕戈待旦,一旦两方损伤都过半,就出发‘帮助’西莱族。”
后一丁笑道:“族长高见,还应该通知东边的流浪者营地,让他们偷袭图厥族的营地。这群垃圾正好跟生番老弱兑子,也省了我们的力气。”
车前三友鼓掌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们稍后还需要通知周围另外三家势力,把图厥族大营这个便宜送给他们。”
后一丁呵呵笑道:“总之别来打扰我们的莆北港攻略。看看他们谁最后能抢到那一堆两脚羊腌肉吧。”
说到这里,后一丁突然脸色惨变,捂嘴闷声道:“糟糕!不该提这个茬。”说着飞奔出屋,屋外立即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呕吐声。
莆北港棱堡指挥中心,大头领甑天协带着几名心腹战将端坐在大堂上。
尽管是海盗出身,甑天协带兵却颇有韬略,将一群举止散漫的海盗训练成军容还算整齐的可战之兵。
顾闻于一旁落座,甑河在背后站立。
甑天协手中捏着一张纸条,对顾闻笑道:“文先生,果然如你所料,帖木儿部落大军出动,准备夜袭我们。”
顾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笑道:“战争是手段不是目的,就让这场战斗,为我们打一次广告吧。十五万骑兵,这个绝对算大制作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