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质,就像个轻狂不可一世的天涯浪子。但如今,他的眼睛似乎能将情绪全部藏起来,他不想让人读出来的情绪他可以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胸口有些心疼和不舍,以前的杨修夷虽然对外人不咸不淡,有礼而疏远,但他还是鲜活的。如今他却不爱外露情绪了,太过沉稳内敛,深藏不露,又或者说,他根本什么都没藏,他只是变闷了,死气沉沉了……
心脏想被人捏着一般难受,我拉过被子愤愤啃着,这样强烈骚动的情感应该尽快压掉的,可是情不由人,我压不掉。得而不敢求,就像一桌上好的佳肴摆在你面前,你却不能碰一样。
余下几日拖着师父到处找药材,又晒又烧又捣,不知不觉就到了元宵。
这日在院子里忙碌着,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响起,我捏着刨苍牙芝的骨刀过去开门,顿时就愣在了门口。
师父探头看了眼,哈哈大笑,扔掉瓜子壳:“来了呀,来来来,挂上挂上。”
门口站着大队人马,两个大汉扛着一块遮着红布的匾额,身后跟了一排穿着大红衣裳,手拿唢呐喇叭铜锣大鼓的乐手。
师父跑过来便叫道:“这边这边,来,把那些彩带也给挂上,那边,你们几个,这些药材给理了,对了,那那那,那两尊狻猊放那,那些字先不要动……”
我靠在门口,跟个局外人似的望着他东奔西跑到处招呼,他一脸得意的过来:“怎么样,为师这惊喜大不大?”
这番折腾开销最少也得十两,师父大人,这是惊喜还是惊痛啊。
我没了脾气,冷静而面瘫的看着他:“你看我的白眼大不大?”
他哈哈大笑,拂袖离开:“先别太大,不然待会儿你拿什么跟我翻。”
我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却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院子不算大,布置起来也简单,这期间师父一直要乐队们敲锣打鼓别停下,将街坊邻里们都给吸引了过来。
布置完后,师父又点了好几簇爆竹,还撒起了五文钱一个的小红包,钱少不说,一共才十个,我羞得不知道把老脸往哪儿搁了。
他却毫无所知,双手抱拳,来了一番初到此地,希望大家多多帮助照顾之类的陈词后,将遮匾的红布一端塞到我手里:“来,丫头,掀咯!”
我就要掀开,忽的一顿,狐疑道:“别是二一添作五吧?你该知道这个名声已经臭了的。”
他嗤鼻:“多拗口啊,谁取这破名字?”
“我取啊。”
“所以说破名字啊。”
“你才破名字!”
“我名字破?你那名字才破!”
我一乐:“你傻了吧,我的名字是你取的!”
他面色微微一僵,顿了顿,又神气道:“我说的当然不是我取的这个,是那个,那个什么月牙儿。”
“月牙儿弯弯的,挂在天上多漂亮啊!”
他跟我较上了劲:“初九生的取个月牙儿,你怎么不叫上弦月?又不是初一生的。”
我怒道:“我爹娘给我取月牙儿是因为我生下来就有两颗乳牙了,跟月相没关系!”
他捋了把胡子,冷哼:“还乳牙,咋不叫你月大牙,月门牙,月板牙,月掉牙,月牙牙,月双牙,月蛀牙,月……”
“咳……”那边乐队的组长听不下去了:“那个,掌柜的……”
我点头:“知道了。”
我捏着红布的一角,就要掀开时,我回头对师父道:“你才月掉牙,你全家月掉牙!”
说完,我手臂一挥,将红布扯了下来,鎏金大字镶嵌在红色匾额上,赫然五个字,所有认字的都呆了一呆,唯独师父春风满面。
“田初九巫店。”
……
“先别太大,不然待会儿你拿什么跟我翻。”
我终于懂师父的意思了,但其实我已经不想翻白眼了,我想将眼珠挖出来砸他身上。(未完待续)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