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静,在一股灼热气浪中气定神闲缓缓吸气,听到这一声喊后聚精会神,果然发觉了第三柄飞剑,暗叹对方来路不小的同时吸气一滞,出绝招震开身前的飞剑,身形如蝴蝶般在空中一闪,躲过了第三柄飞剑,但三柄飞剑加身,还是难逃败局。
被炎阳直刺双眼,宗阳动用神识过度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他勉强站着,从一开始就没机会去救姜五熊,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三柄飞剑逼到绝路,其中一柄横在了她的颈前。
人群躁动,一位白衣公子骑着名贵宛马领着几骑适时出场,一位躲闪不及的中年汉子差点被马蹄踏死,颤巍巍的爬起来,只听白衣公子大喝一声:“滚!”
面对江湖草莽能据理骂几句,但豪门子弟哪怕是十恶不赦也不是这些布衣百姓能得罪的,他们认得这尊地头凶神,人群霎时作鸟兽散,这时白衣公子却用马鞭指着宗阳道:“你给本少爷留下!”
眨眼之下,城墙下空旷的只剩风卷黄沙,地上留了一些菜叶,这是刚才哪位大婶趁无聊摘下的,宗阳站着转头与白衣公子对视。
这位鲜衣怒马自称少爷的白衣公子来头不小,是此地五城牧的独子,名叫李俊文。
“哼!”李俊文见宗阳敢直视,一张脸还那么遭人嫉妒,跋扈惯了的他竖眉驱马来到宗阳身前,马鞭指着城头的姜五熊质问道:“你跟她相熟?”
宗阳望向姜五熊,而城头上的姜五熊已然知道刚才那一声小心是谁喊,但再次见到宗阳,她没有任何表情,还别开了视线。
李俊文自认看出了些许端倪,本对宗阳有怒气的他冷哼,接着暗骂一句:“本少爷最厌烦你这种爱出头瞎搀和的江湖草狗!”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李俊文手一挥,身后几人跳下马气势汹汹的走向宗阳,而李俊文冷道:“要当大侠是不?!有种就当到底,你敢动一下,城头那女的就要被放血,知道么?!”
如耍狗一般的李俊文嘴角扬起,威胁其实无关紧要,纯粹是玩弄,看死眼前这人虽然提着剑,但里里外外都不算个东西。
宗阳听罢拿起剑,面对李俊文只是微微一笑,潇洒弃剑。
见此做派,李俊文暴怒,狂喝道:“往死里打!”
当先下人一脚踹在宗阳小腹上,宗阳受力往后大退几步后勉强站住,虽然刚才动用神识导致此时虚弱,但这一脚实在是不足道。那些落阳关的百姓滚了却驻足在远处观望,李俊文手下这几名凶猛鹰犬逮住耀武扬威的机会,扑上去狂殴宗阳,一人还用马鞭连抽,宗阳任他们猖狂,反而是那些远远站着的百姓们看得揪心不忍视,最后宗阳被打趴在地,还被一人踩住了有一道鞭痕的左脸。
不远处镖局的人没一个吭声,至始至终冷眼旁观,不但没有因为相熟而拔刀相助,更鄙夷宗阳没事找事,自寻死路。再退一步讲,他们谁敢惹这帮大有来头的人物。
姜五熊被三柄飞剑逼着,面无表情的注视宗阳被暴打羞辱,不过她右手食指还是细微的抽动了一下,杀意已经敛不住了。
在城头一边的楼梯口,姜五熊在登上时放了一个木长匣,材质普通,这会一头已打开,而在城头中央的小城楼顶,站着一位穿青衫的中年儒士,一柄剑身玄黄通透的古剑横着旋转而至,在靠近青衫儒士时,剑身一立,重重拍在青衫儒士的腰际,这一击虽不至死,但这位青衫儒士绝对要重伤不起了。
横在姜五熊颈前的飞剑顿时失去灵气垂直落地。
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变故,另一柄飞剑还没来得及抽离,就被姜五熊带着玄黄剑意的一剑斩飞,可怜这柄飞剑的主人先后受两次反噬,躲在附近高楼角落里吐血后昏死过去了。
只剩一柄飞剑,已经对姜五熊构不成任何威胁了。而且,姜五熊的那柄本命古剑已经指在了李俊文面前。
“都住手!”李俊文很识时务,那位与他关系不一般的华衣女子正慌张的逃离城头。
姜五熊快速的下城头,背上了长匣,信步走向李俊文。
“是她要与我争,我不想惹事,就此放过你们。”姜五熊说罢收回古剑入匣,再不看一眼李俊文,径直与起身的宗阳擦肩而过,冷冷丢了句:“以后不要随便帮不相识的人,小心惹祸上身。”
宗阳能明白姜五熊的苦衷,还是微微一笑。
等姜五熊消失不见后,李俊文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宗阳,之后上马带着那华衣女子和手下仓惶离开了。
城墙下片刻后又恢复如常,只有一些人还在小声议论,茶摊镖局的人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宗阳掸去满身尘土,脸上那道鞭痕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在来到落阳关前,宗阳设想过好多与姜五熊见面的场景,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他漫无目的的往大街走去,正好看到那个背大箱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还在认真挑去脏馒头上的泥沙。
刚才宗阳在开神识时就发现了这个少年,那会少年就在做这细心活了。
宗阳走过少年时,少年掰开馒头,将一半递向宗阳,说道:“给。”
少年的眼睛真诚清澈。
一边玩的顽童见了这一幕又一窝蜂蹦过来,围着少年唱道:“傻大个,吃馒头,吃饱晚上睡大街。”
呸,呸,呸……
每人一口唾沫。
少年依旧对顽童们傻笑。
宗阳看在眼里,回忆起曾经与骰子老道流浪街头,也是吃冷馒头的日子,或许是出于对少年的好感,他接过少年还递着的馒头。
少年心满意足的吃进另外一半馒头,腮帮子鼓鼓。
宗阳怎会嫌弃馒头的脏,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狼吞虎咽下馒头的少年嘿嘿一笑,说了句宗阳一生难忘的话。
“一人一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