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院里的飞雪,故作深沉淡淡说道:“大哥,你在想女人。”
宗阳思绪被乌鸦冷不丁的话语拉回,他纳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乌鸦嘿嘿一笑,悄悄掸去裤裆上残留的雪,说道:“秘密。”
这时千狐端来了一壶温好的酒,酒是米酒,没有特别来路,就是寻常的糯米酿,却是在雪天喝的极好美酒。米酒不烈,甜中带涩,千狐原来也懂此酒,在米酒中放了天弃之地特有的冻梅花瓣,平添了几分清香,倒了四碗,元贲吃了地瓜正嫌口干,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哈了口带酒味的热气,脸蛋红扑,赞道:“好喝。”
有酒几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宅院里温情笑语不断,此间有只雪隼从高空疾速掠过,穿透漫天雪幕,往天弃之地方向飞去。
苍穹寂寥,在东南门与南门接壤地,青鸾凌空站立,天阙大街一战并没有给他蒙上阴影,若不是被八臂天王重创,妖蛇之王肥遗岂会让一只妖猿肆意轰翻。在东南门以北的高空,八臂天王背紫金棒,神情忧郁,心事重重的俯瞰东南门。同样在东南门与东门接壤的高空,东门地皇高瘦身影在飞雪中若隐若现,身旁是踏剑的两位。
“终于能杀了。”青鸾长蛇舔嘴角,狰狞笑起。
忽然,不知是收到了什么感知,青鸾脸色突阴冷,化作流光飞回南门。
八臂天王和东门地皇三人也悄然离开了。
雪渐止,夜色笼罩,吃过了万鲤楼送来的佳肴,宗阳酒醉了七八分,乌鸦摇摇晃晃的起身,元贲则躺在长凳上睡过去了。
“我来扶宗阳回房。”千狐说道。
乌鸦稍楞,但马上反应过来,千狐如今是自己人,大哥也说值得信任,也就脱下外衣盖在元贲身上,小心抱起元贲准备回房,朝千狐丢了声:“有劳。”
宗阳并不知道这无罪城的米酒后劲会这般厉害,经冷风一吹倍感头疼,千狐过来扶住宗阳,胸口那一团柔软挤压在宗阳手臂上,这让宗阳倍感尴尬,笑道自己可以走,步履轻浮的孤身走在后院,谁知一个不留神倒翻在地,躺在了厚厚的积雪上,宗阳笑了起来,这米酒肯定有问题。
千狐再次扶起宗阳,如在耳鬓厮磨,轻声道:“知道你是酒豪,所以加了些醉神七步的陈年酒糟,无妨,我只是想听听你的酒后真言。”
宗阳醉意在脑中袭卷,昏睡了过去。
在一根红烛迷离燃着的房中,宗阳躺在榻上,头颈枕在千狐的怀里,千狐将一块温热毛巾敷在宗阳额头,吐着兰息看怀里这张脸看的入神。财神楼一战,千狐目睹了这个男人与兄弟的过命情义,脑海中深深记得他在磕山顶上力挽狂澜的身影,还有在南门不惜代价的救她,当时已经被****到身为女人最羞耻的时候,是他守在她身边。毋庸置疑,她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此时近在咫尺,脸上浓抹的正是他赠的胭脂。恰巧宗阳醒转过来,千狐毫不犹豫的俯下了身子。
宗阳轻轻抚住了千狐贴下的脸颊,四目相对,一时安静,宗阳发觉千狐左眉下的那颗痣生的很好看。
千狐略显紧张的笑起,含情脉脉道:“你说过,我笑起来很美。”
宗阳很清醒,与在云雨楼面对阴阳雪妃摆下的温柔阵,在小世界面对脱衣的孁时一样,蓦地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门,任由冷风吹拂,虽然头疼却更加冷静。
千狐失落起身,垂着头,双手攥紧了衣角。她知道宗阳不是因为她的过去,也不是因为他的身子肮脏,更不是因为容颜,但受过心灵创伤的她,不得不揭开伤疤,觉得自卑。
宗阳不禁郁闷,为何她们都来考验他的定力,说句肺腑话,他也是男人。
千狐虽然只有九两二钱,与红寒宫的夏儿不分伯仲,与孁相交差了四两,但论魅惑气质,熟透了的她反而独占鳌头。
宗阳眉头一挑,终于明白是那盒胭脂让千狐误会了,脑海中猛然闪过另一个念头,是否那根钗子也有了误会?
千狐抬起了容颜,鼓起勇气说道:“我没有她美,也没想过占有你,我只想做你的女人,在你身边服侍,做牛做马也没关系。”
宗阳沉默,心情却极是复杂,他若拒绝,势必让千狐无地自容,可又怎能让眼下的事态发展下去?
房内静的落针可闻,千狐已经心凉了,但又无所适从,宗阳却忽然解开了黑衫,走向她。
白白的屋顶上,蹲了良久的乌鸦豁然睁大了双眼,抖落身上的雪,难以自信。
宗阳紧紧抱住了千狐,黑衫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