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你右边胳膊可千万别沾到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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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焕换了衣服出来,童铭一米七八的身高,衣服对他而言自然也是偏小了些,却将他一身肌肉勾勒得紧致性.感。头发还湿着,发梢垂着水滴,有一股好闻的洗发水的气味。他脖子上挂着一块干毛巾,随意地跨坐在了童铭对面的椅子上,修长而结实的双腿自然着地,浑身透着一股野性的味道。
萧焕平时这个时间都是在玩命的工作,现在却没事干,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脑子里不时闯入昨晚会所乐正宇和成昱偷.情的画面,让他觉得心烦,唯有抽一支烟才能平复下心情,便开口问童铭:“有烟么?”
诊所一向没什么病人,童铭本来还在他的专座上,支着额头昏昏欲睡,萧焕那么野性十足地往他面前一坐,忽然打了个机灵,整个人都清醒了。作为一名从小坚韧不拔地弯着的男性,眼前的大好春光令童铭忽然觉得喉咙干涩,半天挤出一句话:“我这是诊所……不能抽烟……”
萧焕早就就看出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医生的属性——他在童铭的衣柜里看到压在边上的几件粉红衬衫和紧身露脚踝长度的牛仔裤,两条掩藏在西裤下的gooddevil,外加动辄受惊的小动作,这些可以掩盖起来的细节早已暴露了童铭是个0。萧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童铭紧张地不停转笔的修长手指,微微眯起眼。果然食指比无名指长一些。
童铭在男人锐利的视线下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哆哆嗦嗦地不停转笔,心里泪流满面,自己可能真是摊上事儿了啊。
萧焕看着童铭这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心里觉得莫名喜感,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表情面对他的人。他之前接触的人中,有风度翩翩的有奉承迎合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乐正宇,那样冷淡的性子,自己快把心都挖出来捧给他了,到头来还是一个背叛。
该死,为什么又想到他。萧焕神色一凛,感觉心脏被擂了一下,痛楚的感觉瞬间传到四肢百骸。
童铭见萧焕脸色忽然发白,还以为是摔下来的后遗症,忙关切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
萧焕摇了摇头,努力把乐正宇地画面从脑子里抛出去,连带抛出去的还有他围在脖子上的干毛巾。
童铭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毛巾,听见男人不容置喙地说:“帮我擦一下头发,我手不方便。”
童铭哆哆嗦嗦地一指屋里:“里面有吹风机。”
“吹风机对发质有伤害,我个人比较喜欢擦到半干后等自然风干。”
童铭无语凝噎,一个连自己叫什么什么工作住哪儿都不记得的打工仔居然还记得自己莫名其妙的习惯,未免也太不科学了吧。可童铭还是从自己的诊断桌上挪开,站到萧焕背后替他擦头发。
萧焕感受着头顶舒适的按压,开始打量四周。这家小诊所还没他一个办公室大,小医生自己一张办公桌,房间里没有空调,唯一的电扇就对着医生呼啦呼啦地转着。对面就是一排蓝色塑料椅子,大概是给打吊瓶的人坐的。往里是用简单的帘子隔开,里面是几张行军床改的病床。房屋正中天花板上挂着一台小电视,面对着医生的办工桌。
萧焕望着电视问:“你电视摆成这个方向,病人看得到么?”
童铭头也没抬地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给自己看的,电费也是钱啊,能省就省点呗。”
萧焕不顾童铭肉痛的眼神打开了电视,随便放到一个娱乐频道,果然是自己的新闻。
“圣帝娱乐总裁萧焕七月十五日晚被发现于圣帝大楼坠楼,被发现时已经死亡。据悉,当晚圣帝《风起》宣传晚宴进行时,圣地娱乐总裁萧焕还发表过讲话,却在几个小时后在距离会所数公里外的圣地大楼下被保安人员发现尸体,究竟是自杀还是背后另有隐情?相关部门已经立案调查,我们也将持续关注报导……”电视里,女主持依旧是轻快而事不关己的语气,接下来是自己的一些生平。
萧荣勀,萧焕的二伯在采访中一脸沉痛:“萧焕是个很优秀的人,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他都兼顾得相当出色,对待生活和事业的态度也一直积极乐观,我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跳楼自杀,希望有关部门能彻底调查,还我们一个真相……”
萧荣勀这个老狐狸,一直对自己继承圣帝一事耿耿于怀,自己已经没有父母也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自己死后圣帝必然落到他的手里,这个老狐狸一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表面上一副慈祥和蔼,背地里说不定还扎了小人诅咒自己早点去死。现在自己如他所愿出了意外,指不定他现在心里高兴成什么样了。
萧焕在心里冷笑一声,随手关掉了电视。
童铭也抬头看着电视,过了一会儿有些幸灾乐祸地唏嘘:“你看看,有钱人不是被谋杀就是自杀的,肯定要么是心里有鬼,要么是得罪什么人了,都是报应啊,老天都看不下去他们那么有钱……”
童铭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萧焕。
钱,这个他之前从来不曾在意过的东西。在他还是圣帝总裁的时候,钱于他而言只不过是用来维持公司运作、收买人心、取悦情人的一种手段工具,他从来不缺,也几乎不曾想过在平凡人的生命中,钱占据了多重要的地位。如今在这样一具身无分文的身体里苏醒,他不得不抛开其他幻想来正视这么一个问题。
他没钱了。
“喂,给我一百块钱。”萧焕看了眼小医生。
童铭瞪着萧焕,眼珠子都快跳出眼眶,张了张嘴,一句声也没发出来。有没有搞错!他看了病没给钱就算了还那么理直气壮地向我要钱!
可是在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下,童铭还是屈服了,他蔫了吧唧地从抽屉里抽出一百块,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红色的毛爷爷一点点从自己的手指尖被抽离,心尖都疼得发颤:“你可省着点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