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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虽然远在幽州,但是对京城的事情也一样了如指掌,否则又如何能安心的做他的幽州牧,没有人内外帮衬,在外为官也是个高风险的事情。
所以,方志文在京城的事情刘虞是一清二楚,方志文没有见到陛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现在方志文就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谎,刘虞却没有揭穿谎言的勇气,陛见时没有见到天子,那是天子失仪,不是方志文的过错,难道他要揭天子的短么?
再说了,即使揭了也不过是空口白牙,到时候反倒被方志文指责自己污蔑,若要真的去找陛下对质,难道陛下还会自揭其短不成!
方志文正是看准了这点,故意在刘虞面前撒谎,那么,他刚才所讲的对陛下说出的那番话,就很有意思了,刘虞既然不敢说那是假的,那么就等于承认方志文的那番话确实是陛下认可的,方志文就是要通过刘虞,来间接的证明这并不存在的一番君前应对,这真的太无耻了!
虞按了按有些闷痛的xiōng口,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声道:“那么何时可上解税赋?”
程绪看了一眼刘虞,不由得佩服老大人的涵养,他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方志文的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目的,估计等方志文一离开州牧府邸,他与老大人的谈话内容就会传遍天下,即使知道被利用了,老大人却不能反驳,这人原来如此的狡猾,其害之烈恐犹过于公孙伯珪。
看来老大人也是有见于此,所以才按下了怒气,恐怕此时也不得不重新评估对待方志文的策略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方志文与公孙伯珪对上,或许,坏事能变成好事呢!
“上解税赋啊!说到这个,老大人,密云要塞就要升到一级城塞了,辖地的城镇税赋应该上缴到密云要塞,然后由密云要塞向渔阳郡转解了。密云要塞常年处在抵挡入侵的前沿,需要的物资数量巨大,仅仅是当地的税赋怕也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恳请老大人能免去密云塞转解税赋,如果可以,最好能增加密云要塞的钱粮供给”
“够了!”刘虞怒声打断了方志文滔滔不绝的话语,他这边还没伸手朝方志文要钱,方志文就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这种人,刘虞已经不对方志文的人品抱任何希望了,方志文的贪婪简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
“那老大人是同意了?可以每年供给一百万石粮草么?这不算多吧!”
“方大人,幽州全年的税赋只有三百万石,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程绪实在看不下去了,刘虞可能不好说这些话,但是程绪作为掾吏却正是做这个用途的。
程绪虽然是对着方志文说话,但他的眼角却时刻留意着刘虞的神sè,一发现不对他就会立马调整策略,这是做幕僚的起码能力。
此刻刘虞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宽解,头也微微的点了点,显然是对程绪的不请自来非常满意,作为州牧,作为一个皇族,有些话他是不能说的,但是程绪就可以说,所以程绪有些后悔了,他应该更早的看出这一点。
也正因为如此,程绪这个人始终只能是一个幕僚掾吏,而不是一个谋臣,老实说,刘虞手下没有人才,刘虞的儿子也是个笨蛋,由此也可以看出,刘虞本人其实也没啥本事,虽然刘虞本人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狡猾,但至少妒贤嫉能这点他是跑不掉了,否则他手下为何无人呢?
方志文吃惊的瞪大眼睛,他是真的吃惊,不是假装的。密云塞的田地很有限,不过折算放牧的牛羊之后,密云塞不到二十万原住民人口,农牧税率又很低,每年的税赋折合粮草也有五十万石了,一个偌大的幽州,收到手里的税赋居然这么少,那么向zhōng yāng上解的呢?
原来天子买官也是无奈之举么?由此可见,当时世家大族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这还是已经被乌桓侵蚀的已经没有多少大世家的幽州,土地税赋都只有这么点,中原那些膏腴之地,恐怕都给世家占完了吧,税赋?!有屁的税赋啊!
方志文怜悯的看了刘虞一眼,怪不得这货最后被公孙瓒轻松的推倒,怪不得他只能对选择对外族怀柔的政策,没钱没粮何来的兵?
刘虞的手下无人啊!他缺乏一把快刀,因此未能将当地世家大户压服,他缺乏一个jīng通商业的助手,没能将农税转移到商税中去,他还缺乏一个高效的幕僚班子,不能为他的长远战略进行谋划。
说起来刘虞真是一穷二白啊!如此一来,如何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