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文将士兵都留在远处,自己带着元清和甄翔上前,施了一个晚辈的礼节,躬身问询道:“请问这里可是太史慈太史子义的家,在下是太史慈的朋友,这次来黄县公干,顺便前来拜访。”
那两个妇人惊讶的看了一眼礼仪恭敬的方志文,又看了看在远处分开jǐng戒的彪悍骑兵,年纪大的妇人虽然样子狼狈,但是神情很快就平复下来,温和的笑着回道:“老身就是子义的母亲,子义出门在外,各位既是子义的朋友,本当奉茶留客,可现在这个情形,真是失礼了!”
“原来是老夫人当面,小侄方远方志文给老夫人见礼了!”
“万勿多礼,老身可不敢当。”
“老夫人,在下与子义一见如故,情同兄弟,自当以子侄辈见礼。请老夫人勿怪。”
方志文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而且方志文这人本来就长相和善,自然也容易被人接受,老夫人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农妇,也能从方志文的眼神中看出方志文的虚实。再说了,方志文这个架势,显然是官身,她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也不好轻易的得罪。
方志文招了招手。让元清上前,低声道:“让他们过来,将这里清理一下,准备热茶吃食。”
“诺!”
方志文从两个一老一少的妇人脸上就能看出,这两个妇人现在是又冷又饿,所以立刻让人准备吃的喝的。
一群在野外生活惯的士兵,手脚利索的在原本的院子里收拾出一片空地。放上几个小马扎,中间架了一个火堆,将烧水的铜壶吊上,然后将夹肉面饼在火堆上的一个铁网上烤着。
方志文很热情的将老夫人扶着坐到小马扎上,至于那个年轻的妇人。方志文吃不准是太史慈的老婆还是别的什么人,老夫人既然没有介绍,方志文也不好问,只是笑着示意她一起做到火堆边上来。
两个妇人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些士兵手脚利索的将一切弄好,坐在样式新奇的马扎上,在火堆散发的暖气。渐渐的驱散了她们身上的寒意,方志文亲手将热茶递到两个妇人的手里,笑着解释道。
“我这些兄弟都是在塞外打了几年仗的老兵。这种野外的生活方式自然是很熟悉的,让老夫人见笑了。”
“小哥莫非是丰宁太守方志文方大人?”老夫人眼神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老夫人无需客气,叫我志文就可以,可不要说什么大人,这让我以后怎么见子义呢?”方志文笑呵呵的说道。一边将烤的喷香的肉饼递到妇人的手里。
“老夫人您一边吃我一边给您说说,其实这次雪灾。从最北边的漠北到青州以南,影响的范围非常大,但是丰宁郡等地因为准备充分,所以灾情并不严重,小侄与东莱太守和文举兄有旧,而且小侄在钦岛上还有城池,现在青州受灾严重,官府已是无力施救,因此小侄此次前来,是为了协助赈灾。”
那老夫人也不客气,一边吃着手里的饼,一边喝着热茶,驱散着渗透到骨髓里的寒气,另一位年轻的妇人,则侧着身子有些羞涩的小口吃着肉饼,好奇的眼神不时的扫过方志文的身上。
“小侄在东莱太守那里得知子义已经前往京城公干,身为子侄本来就应该前来拜见老夫人,现在雪灾过后,恐家中又无人照料,因此小侄安排了手下在黄县安置灾民,自己则来给老夫人见礼,也幸好如此,否则老夫人这等情况,让子义知道了,子义怕是不能安心啊。”
太史夫人这才明白了,这位以子侄自居的人,确实就是名满天下的方远方志文,心里不由得有些骄傲,这位名人与自己的儿子兄弟相称,自然是看重自己的儿子,这让一个母亲如何能不高兴呢,心里高兴了,对待方志文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老身还不知道,这次雪灾如此严重,只是听闻有灾民在黄县外聚集,方贤侄大德,必能得好报。”
“呵呵,老夫人谬赞了,现在黄县外聚集了将近六万灾民,而且后面还陆续有来,文举信中说北海平寿、齐国临淄城外,都有超过十万灾民,小侄也不是钱粮多的没地方用,而是小侄的地盘缺人口,所以这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太史夫人是个有学识的人,太史家是没落的官宦人家,方志文的打算在太史夫人面前根本就隐瞒不住,方志文也不屑于去欺骗一个老妇人,所以完全是实话实说。
太史夫人脸上的皱纹绽开,笑了起来,点头道:“这事也是好事,至少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有了活路,贤侄当尽力而为。”
“谨受教,给百姓一个活路和一条上进的路,是为官者的义务,小侄不敢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