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还要替朕管教朕的妃子不成?”
这下子不单是杨奉,连杨彪伏完伏寿及百官都听得一清二楚,杨彪刚才也是与董欢斗了一次嘴的,这刻心中忐忑不安,调戏皇帝的妃子,不说死罪也是要罢官的。
唯有董欢还在鼓里,兀自惊愕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刘协道:“就是现在!”说罢刘协起身来到董欢身旁,抚着她的肩膀道,“爱妃,朕现在只能给你名义,等进了雒阳再正式册封,赐你玺绶,可好!”
“好,好!”董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奉明知刘协这么做是要让自己下不了台面,却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他当即弃剑于地,跪伏道:“罪臣该死,不知是董妃娘娘,请陛下治罪!”
董欢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动不动就动刀动剑的,自食其果!”
刘协笑着将杨奉扶起:“爱卿也说了不知他是董妃,所谓不知者不当罪,爱卿何罪之有?朕从未忘记爱卿长安救驾之功,朕现在便封爱卿为骠骑大将军,位比三公,假节,都督河南尹,京兆尹军事,如何?”
好一个刘协!杨奉冷汗直冒地看着眼前面庞青涩,身高只及自己胸膛的刘协,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先给你一巴掌再给点糖吃,这便是恩威并施的帝王之术吗?刘协,看来所有人都错看你了,你比每一个人都想象地要厉害得多,又或许说,你本来便是这样聪明之主,只是长期被董卓李傕郭汜给压抑了而不得施展,董卓虽然残暴,却不会笨到立一个少帝都不如的人为天子。
原来,董卓下的这步棋到现在才要开始发挥作用,是他一早就料到的吗?还是他走错了这步棋?杨奉这时反而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董卓不是奸臣,反而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想到这个杨奉自己都不自己打了个冷战,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让陛下还都洛阳,效仿当年的孝光武帝一样再次振兴汉室,这不一直都是自己的梦想吗?为什么现在陛下变强了,自己反而发自内心的要拒绝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时不同,势不同,地位不同,立场自然也就不同,现在的他的势力是所有护驾的队伍中最有威慑力和战斗力的,他的爵位官位军职也是如今文武百官中最高的,怪不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就不一样了,那眼光中有尊敬,有崇拜,也有畏惧,他们畏惧的难道不是自己功高震主,甚至功高弑主吗?
可笑可叹啊,用如山的死去的将士的生命换来了如山的战功,却最后要收获这样的结局,怪不得李乐要反叛乱,怪不了韩暹要黯然离开了,怪不得刘协要忌惮自己,甚至于制衡自己了,只剩下自己,是不是某天会被刘协派的刺客刺杀呢?
贾诩,是你当初要我保护天子回洛阳的,但现在天子都开始怀疑我的忠诚了,我脑子很笨,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在哪里啊?
忽然河岸又起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去卑和他的数千兵马也乘舟而来了,去卑是高燚命人去请来一起协助营救天子的,因此大家都彼此相识,只是正身处中间较大一些的船上的去卑,正命人紧急摆弄着什么,等船靠了岸杨奉才看清楚,船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大将,几乎浑身都是箭簇,简直是个血人一般,从头至脚无一处不鲜红。
而那血色之下掩饰不住的苍白如纸的面庞,不是别人,正他的结义兄弟徐晃!
其实雒阳也没有什么好探查的,自董卓火烧雒阳西迁长安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所有民宅宫殿都烧了个干净,人丁也都被或征走或死于瘟疫,因此董承和杨奉不到半天就调查清楚了,现在的雒阳只有不足八百户,可吃的东西几乎没有,可住的地方几乎没有,到处是化成灰烬的瓦砾残垣断壁。
不过好在总算回了家,虽然残破,可以慢慢发展,也许现在的刘协要的就是一份自由。
杨彪问杨奉道:“我等露宿城中不打紧,但不能让陛下也这样吧?”
杨奉道:“不如在城内择一处平阔地扎营,让陛下入住!”
刘协摇摇头道:“朕知道有一处地方可以住!”
众人诧异地问:“陛下明示!”
刘协想起了小时候无意间偷听到十常侍们的对话,于是继续道:“中常侍赵忠家的宅子,用的料都是上等的石材和木材,虽然经火烧,肯定没什么影响的!”
这时正好董承军士来报:“陛下,宦官赵忠的旧宅完好无损,请陛下移驾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