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离开吗?”
这个问题让贺鸣考虑了好一会儿。片刻,他才摇头道:“我还想多留一会儿。反正的话,这里也没什么人认识我……而且,这里也算是安稳下来了,不怕遇上什么危险。”
大概,所有行医之人,都看不得人间病苦?
徐玫眯着眼睛看了贺鸣一会儿,试图从他的身上看出来些什么,但可惜,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所以什么都没发现,便出言问起了阮小妮的病情。
“小姑娘命硬,服药之后,她已经开始退烧了。”贺鸣道:“一般这种病,只要开始退烧,就意味着最凶险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命也就捡回来了。”
“只要能醒,那就能好了。”贺鸣道:“但身体肯定还是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弥补一下根基,才算是真正好全了。”
“这样啊,我会把她带走的。”徐玫道。
“玫小姐心善。”贺鸣道。
徐玫摇摇头:“我也只能带上她一个,静心照顾着罢了。”
而被留下南通这个灾后城市里苦熬的小姑娘,谁知道有多少个!其中未必就没有比阮小妮的情况更让人觉得可怜心疼的!但徐玫不能全带走他们,只能视而不见,只当是没有。
贺鸣闻言,沉默片刻,也轻叹一声。
这一日,徐玫再也没有与徐立前见面。她让小红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自己留在了小院房间里,安静地打坐。
到了下午,徐立前出了小院,出去忙碌做事去了。
贺鸣也跟着离开了。因为这小院里只有阮小妮一个病人,而阮小妮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外面却不知道有多少病人在。那边,更需要他。
徐玫让大麦去转告了贺鸣,他留在南通之时,可以一直留在这个小院里歇脚休息,权作临时住处。贺鸣在院子里向着徐玫站立的窗前拱手行礼,领了徐玫的好意,才转身走了。
但一个晚上,徐立前和贺鸣都没有回来。
据小红说,徐立前便装同徐立行在一起忙碌;而贺鸣则是加入到了一个行医点,成了一名大夫,正在替人看病熬药。
好消息是,阮小妮在夜里退烧,清醒了片刻,喝了半碗粥,才又沉沉睡去了。
直到次日凌晨,徐立前和贺鸣才先后回来,只稍微休息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候,在天色大亮之前,又离开了小院。
徐玫一直等到了次日中午。
她简单地用了点儿午饭,同再次清醒过来的阮小妮聊了几句之后,就有人来通知她收拾行李,到船上去。
“小姐,似乎有个当官的找到了公子。”小红附耳低声道:“说是之前南通本地的官员,后来升官调到别处了。与公子之前认识的。”
徐玫看向她,轻声问道:“他们人在哪儿?”
“就在大河饭堂的那个茶楼。”小红道:“那里之前被淹了,前天夜里水才退去,昨天晾了一天,今天上午他们才将那里收拾了。”
“嗯,我知道了。”徐玫道:“小红,你做的很好。”
小红得了夸奖,顿时笑眯了眼睛。
徐玫领着人上了船,站在船头,看着大河饭堂的方向。因为没有物资,不能营业,所以此时,那边并没有悬挂酒旗。曾经的码头还有一多半都泡在水中,没有商船从这里停留,码头上寥寥无人,寂静的太阳光都显得格外惨白。
“小姐。”阮小妮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了厚厚的袄子,那是小红将自己带来御寒的袄子改了做给她的。但依旧显得很大,海棠红的颜色,让她蜡黄的小脸显得越发可怜的很。
真是又廋又小。
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吹没了。
船头风大。
徐玫忍不住皱眉。
小红忙训斥道:“你这小丫头,才好一点儿,能有力气走两步了,就跑出来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在里面躺着吗?赶紧回去!你要再见风病倒了,我们船上可没有大夫开药给你了!”
阮小妮看了小红一眼,很是感激,又向徐玫跪了下来。
徐玫再次皱眉。
小红连忙去拉阮小妮,训斥道:“小姐没让你跪,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小姐不喜欢你这样!”
“是。”阮小妮却是飞快地给徐玫叩了三个头,才借着小红的力气站起来,壮着胆子,道:“小姐,婢子认识茶楼里的人,肯定能打听到公子和人在谈什么。”
徐玫微微一愣,摇头道:“难道小红没有告诉你,你口中的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小红姐姐说了,公子就是夏少。”阮小妮说出这句话时候,蜡黄消瘦的面庞上生出一抹潮红,似乎十分激动。
“既然那是夏少,你还想听他的秘密,来告诉我?”徐玫挑动眉头,惊讶地道。
阮小妮是徐立前的人。
这一次,是贺鸣直接诊治开药熬药救了她的命,但到底还是因为她曾经是徐立前收留的小婢女的缘故,才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而徐玫在这其中,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她带到了船上,准备带回徐家好能让她好好养身体罢。
但就算是她做了这么个决定,回去之后,她肯定也会将阮小妮送到松涛苑徐立前那里去,而不是留在集雅苑。
阮小妮要去打听徐立前的谈话来告诉徐玫,那就是“背主”了。
阮小妮似乎没有想到这样,愕然愣在了那里。
小红站在一边有些着急,忍不住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向徐玫求情道:“小姐,小妮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的。”
阮小妮一下子反应过来,忙急切地道:“小姐,婢子不是那个意思!婢子知道那个当官的,肯定是之前的高大人!高大人最会虚情假意假模假样地骗人了!公子说不定会被骗了去!小姐你要提醒公子啊!”
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