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那小姐,婢子还需要遮掩面相吗?听说四海酒楼现在是状元驸马爷的了呢。”
“状元驸马认识你,你以为连他酒楼的伙计也认识你?”徐玫白了她一眼,道:“得了,你就去吧。不要太多,够三四人吃就行了。”
“好的,小姐。”大麦领命去了。
她才往四海酒楼去了一趟回来,门口就碰见了匆匆回来的衡山,顺道将衡山请进了雅间。
衡山面色十分难看,坐下那里闷声连连灌了好几盏茶后,仍旧是一声不吭。
“是坏消息?”徐玫轻声开口道。
“非常不好。”衡山道:“说实话,如此残酷的事实,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任何人!”
“衡山大哥。”徐玫盯着他的眼睛,唤了他一下之后,什么也没说。
她在提醒他曾许下的承诺。
衡山眼睛闭了闭,沉声道:“那些失踪的村民,是被朝廷军队抓走的。我早该想到,只有朝廷的军队,才能在京畿之地做出这样的案子!”
“朝廷要百姓做什么?”徐玫道:“不是有劳役么?”
新帝体恤百姓,徭役很轻,都是能免则免的。但即便如此,朝廷依旧有在老百姓之间征召劳役的权利,而且招得还都是壮劳力。明明朝廷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人,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去抓?
老人和孩子,能做什么?
“洪光道长用银子买了他们的命。”衡山目露悲痛,道:“一个活人,一百两银子。若是超过了一千之数,则价格还能提一倍。价格太诱人,所以皇上命胡驸马从三大营抽调了五百兵士,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抓人。”
“道长要的?”徐玫愣住了。
她忽然明白了,莫仁说她不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立即就想起了洪光道长从她这里拿走的十万两黄金。难道,她送过去的那些黄金,都是用来买无辜之中性命的!
徐玫的脸立即煞白,娇躯忍不住颤抖,惊慌地道:“怎么会这样?如此大伤天和之事,周太傅怎么会准许的!”
新帝会被钱财银子蒙蔽了理智,但周太傅是读书人,在他心中有牺牲的说法,但绝不会因为银子就卖掉了老百姓的性命!
洪光道长买人命做什么!肯定不会是好事!
徐玫眼前仿佛看到了遮天蔽日的血色光芒,口中喃喃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的……”
一想到有无数人因为她给出的钱财而没了命,徐玫的心就忍不住缩了又缩,无比的难受!
衡山一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听到徐玫的话。他难受极了,继续说道:“皇上怎么也不想想,那些银子,原本就是洪光道长从朝廷手里硬抢去的!大夏这些年,年年都缺银子,但还不是挺过来了!皇上为什么一定非要要回那几百两银子不可!”
“嗯?”徐玫闻言脱口问道:“你是说,道长用的是朝廷的银子?”
“肯定是了。”衡山道:“之前洪光道长从朝廷那里拿走了将近六百两银子,这些日子没听说陵寝那边有太大的开销,所以肯定剩余不少。”
徐玫有些恍惚。
银子。金子。
洪光道长问她要的,是金子,不是银子。他还明确的表示了,不需要银子,只需要金子。
应该,他要金子,是另外有用。而不是为了付钱买人。不然,要是用来交易的话,明显金子要比银子更方便一些。他何必要求徐家替他兑换成金子。
想到这里,徐玫心中稍微平复了一些,开始回想之前衡山所说的话。
“你说,执行任务的,是那个状元驸马胡不为?”徐玫问道。
“是。”衡山道:“正是他。”他几乎要将手中的茶盏捏碎,恨恨地道:“他是读书人啊!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胡不为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衡山说的不对。胡不为并非心肠歹毒,而是心性冰冷!只要是对他有利的,感天动地的善事他能做,残酷歹毒的恶事他也一样能做!
他的心就是是冷的是硬的!
徐玫眼睛眯了起来,再次问道:“周太傅呢?皇上穷疯了,看到几百万两的银子就失去了理智……那周太傅呢?周太傅应该不会跟着发疯吧?”
“周太傅尚且不知道此事。”衡山沉着脸道:“皇上下了死命令,不许所有人对外吐露半个字。若非是我有一个至交被征召了去,他亲眼看到胡不为将三百人交给了洪光道长的弟子,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胡不为根本没告诉他手下那些人他们抓人做什么用。军令一下,好的将士只会执行命令,而很少会思考是为什么。”衡山难受地道:“我那个朋友,听到那个消息之后,谁也不敢说,只能偷偷地逃了。”
“那衡山大哥知道,他们已经抓了多少人了吗?”徐玫再次问道。
“我那朋友参与清空了三个村子……陵寝那里,他估计差不多应该有千人左右了。”衡山道。
“已经有了上千人了,是道长觉得不够,还是胡不为觉得不够?我听衡山大哥你之前话里的意思,道长像是没有一定要多少人似的,只是说了越多越好。”
若是洪光道长的命令——
那是没办法,只能按照洪光道长的要求去做,不然,就只能去死。所以,徐玫虽然十分不赞同,但还是能够理解新帝的无奈,也理解胡不为的无奈。
但若是洪光道长并未下死命令,而是说“多多益善”的话,那只因为多抓人能多得银子,他们抓了近千人仍不罢休,那就是新帝和胡不为的贪婪了!
“我朋友说,那个道士告诉胡不为,再需要有三十几人就能够再凑够一批,超出一千之数,价格会从一百提升到两百,说到时候会补足之前的差价。”
“而胡不为回头下了命令,吩咐去抓的,不是三十几人就好,而是依旧要抓空一个村子!所以,我朋友才冒险逃了。”
不然,一个人知道事情做错了,但错事做也已经做过了,又有什么理由要逃走!而不想继续再错下去,才会逃走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