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怎么在意。苍生无视聂意的惨叫,直接用手将血痂剥掉,用双氧水反复冲洗,然后手脚麻利地包扎了一下,对聂意道:“去换件长袖……如果你感染了,我会杀了你。”
聂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纤长的睫毛透出淡淡的水泽,他捂着自己的手臂皱着眉,“怎么可能摔一下就感染。”
苍生没理会他,收拾好急救箱。
聂意指指卡车道:“你懂医疗?去帮忙看一下吧,说到底人家的手还是你折断的。”
苍生面无表情,聂意看了林森一眼,然后双手合十冲苍生道:“拜托啦,我们要挪车还得靠师兄帮忙。”
苍生全程没有正眼看过这群人一眼,他拎着急救箱到卡车后门,聂意也跟了过去,里面堆了很多纸箱,有床铺等东西,显然他们晚上都住在车厢里。
“我说了,把他的手砍下来。”苍生冷冷道。
“就算骨头断了也不用截肢吧,简直小题大做!”有人喊。
苍生道:“你们中间有医生,可以动一场将肌肉筋腱修复、给骨骼上钢钉的手术的话,可以无视我的意见。如果没有,就闭嘴。”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森哥痛苦的喘息着,大声道:“砍!”
苍生跨上车厢,找了根绳子绑住森哥的小臂,吩咐道:“刚刚看到有人拿了菜刀,去烧火,把菜刀烧红。”
林森应声,从另一辆车里拿了固体燃料将菜刀反复清洗干净,开始用火烧。
聂意靠上前看到森哥的伤势后惊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苍生并不是折断了他手腕手舟骨处的韧带,而是小臂上的尺骨,一截血红色的碎骨断面从皮肤刺出来!光是看着,聂意就觉得要是换成自己肯定疼疯了。
此时森哥面色苍白,显然因为剧痛有些承受不住,看起来随时都要昏倒。
因为绳索绑得紧血很快止住了,苍生取出一瓶医用酒精浇在森哥的伤口上,惨叫声顿时直接劈在所有人的天灵盖上,森哥痛昏过去,苍生道:“菜刀拿来。”
林森拎着烫人的刀把将烧得有些发红的菜刀递上来,苍生没去接,他抓着森哥的手臂摁在板子上,抽出长刀往下狠劈,干脆地剁下了森哥的整只左手!没有喷血,苍生马上放下长刀,抓过菜刀刀把,用烧红的刀身当成烙铁摁在森哥的断腕上。
一瞬间焦肉的味道弥散开,聂意后退了两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行了。”苍生全程一副扑克脸,处理完把刀一扔,捡起自己的刀跳下车厢。
“注意保持伤口干燥。”聂意冒出一颗脑袋来嘱咐道。
林森擦了把脸上的汗,“谢了。”
处理完事森哥的伤,林森叫了几个人开始轰轰烈烈地在公路上挪动车辆,腾出一条小路来给聂意等人过去。多数车里都是没油的,而且摩擦打火线这种土方法只对老式车有效,稍微高级点的就没办法了,只能靠人力推开。
炎炎烈日下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推了道可以通过的小路。
“你们现在要走吗?再有两三个小时就天黑了。”林森赤.裸着上身,用手扇着风道:“晚上不安全,不如明早再走?”
聂意单手盖在眉间,看了看还挂在天上的太阳,现在顶多下午四点左右,至少要七点钟才会天黑,他不太想耽搁,而且苍生也一定不同意这么早就停下脚步,白白浪费三个小时。
“算了吧,我们之前都是天黑歇在路上的。”聂意转头看了一下苍生,因为天气太热加上刚才的活动他也脱了上衣,汗水顺着他背脊的肌肉缓缓流下来,健美而精悍,聂意摸摸鼻尖,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你们打算一直停在这里吗?”聂意转头问林森。
“肖云是学生物的,她觉得天气凉下来后丧尸群可能会往南迁徙,这个时候留在北方反而安全,熬过夏天再说把,物资足够,还可以去林子里打猎。”林森道:“你们去首都很危险,趁着天气还没凉,快去快回吧,找到人立刻北上。”
聂意嗯嗯点头,“谢师兄提醒。”
临走前聂意又跟林森要了点固体燃料和一只打火机,扔车里后,坐进副驾驶。
林森扬声道:“祝你们好运!”
“再见!”聂意把手伸出窗外挥了挥爪,苍生叼着一块饼干,踩下油门,悍马悠然驶远。
聂意把急救箱往后座一扔,里面少了点东西,他给森哥留了两捆纱布、一盒阿莫西林和一整瓶的医用酒精,当是作为交换,林森把固体燃料给他的时候其他人并没有异议。
“我觉得你有点太冷酷了。”聂意撕开一包牛肉干,看着外面渐渐变得暗淡的光线,说:“我们生而为人,应该相互尊重,尤其是这种灭世灾难面前,更应该彼此扶持……”
苍生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眼底飕飕地飚冷气。
聂意缩了缩脖子道:“我小时候我哥老这么教育我……”
八月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了,早上和晚上都能感觉到一丝挥之不去的凉意,尽管白天会慢慢回温,热得让人烦躁。
晚上苍生把车停在路边,双手环胸抱在一起,垂着头颅入睡,一连数日都这样,聂意则爬到后座,躺下来微微蜷着四肢,身上盖着一件聂一凡的外套,很快就睡着了。
夜半,聂意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捂着自己的嘴,他猛地睁开眼睛唔了一声,苍生沉稳冰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