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聂一凡看着满地尸骸,他抱紧了聂意,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希望你的信仰真的能救我们脱离苦难,远离凶恶。”他转过头,目色清冷:“唐岩,你有把握吗?”
“五小时。”唐岩说。
“好。”聂一凡把聂意放在避风的地方,站起来拉动枪击,“我一定给你撑足五小时,拜托了。”
“老大。”zero走上前,把一根银链子递给罗森,“在游隼哥的手里发现的。”
是希科的士兵牌,希科·歌洛莉亚·博雷罗。
罗森铁血的目光变得柔软,他摩挲着冰凉的钢片,“凯撒呢?”
zero摇摇头,示意没有看见。
“在这呢。”聂一凡把之前在聂意口袋里发现的钢片抛过去。
“如果那名机师没有突然无差别攻击耽误救援,他们会死吗?”走火两眼发红,紧紧咬着牙,茫然地瞪着远处正慢慢聚集的丧尸。
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
雪越下越大,慢慢把地上的死尸掩盖住,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凹凸不平的雪原,唯一的违和只有鼻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聂意觉得身体很累,他好像睡了很久,做了很多不断变换的梦。
梦中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比如被苍生杀死的那只兔子,被苍生打死的那个胖子,被苍生关在卡车车厢里的一群不良少年,苍生的事啦,苍生的事啦……还有……苍生的事啦。
尽管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和屠戮,但似乎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聂意毫无预兆地醒过来,脖子上的刺痛让他微微皱眉。
苍生停下上药的动作,低着头从上至下的看着他,唇边是温柔的隐约笑意。
聂意枕在苍生腿上,仰面看着他,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跪坐在他身边死死抱着他,有点崩溃道:“我以为你跟凯撒还有希科一样……”
苍生没说话,他想把聂意撕下来,但是聂意又马上像只树袋熊一样黏了回去。
走火倚在旁边道:“游隼的耳朵听不见,你要是想跟他交流就得让他看到你的口型。”
聂意一怔,猛地缩回手,他注意到苍生的耳侧有一道干涸的血迹,“你、你听不见是什么意思?你的耳朵怎么了?”
苍生的胸膛跟腹部都缠着透出血的绷带,赤.裸的上身只披着薄薄的军装外套,他摸着聂意冰凉的脸颊,轻声道:“没什么事,是之前在地道里的手.雷,震爆性耳鸣而已,再过半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聂意迟缓地点点头,苍生又把他摁倒,让他乖乖枕在自己腿上,“别乱动,你伤口还没处理好。”
刺痛带来的不适让聂意表情微妙,苍生指尖沾着药膏,轻轻在被伊万咬出来的伤口上抹匀。他们三个躲在一处避风的墙后,走火在抽烟,脖子上一圈厚重的纱布表示他受过险些丧命的创伤。
聂意觉得他应该睡了很久,天都亮了,之前明明是晚上,一眨眼太阳都出来了。
“你的伤都好了吗?”聂意说。
苍生嗯了一声,“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聂意强迫自己不去想凯撒和希科,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苍生的腹前,蜷缩起身体,不想去询问任何人事物。
“冷吗?”苍生单手在他额上摸了摸。
聂意点点头:“有点。”
苍生道:“走火,把你外套脱了。”
聂意忙道:“啊,不用!”
走火牙缝里咬着烟两三下脱掉外套甩过去,叹了口气道:“不用管我,我只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单身狗,汪汪。”
聂意:“……”
苍生把还带着走火体温的外套盖在聂意身上,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的随口道:“他皮厚。”
“现在是什么情况?”聂意迅速转移了话题。
“搜到幸存者307人,但是丧尸成千上万,我们弹尽粮绝,被困在这里了。”走火道。
聂意说:“怎么会被困呢……我们不是还有武直……”
“你也说是武直了。”苍生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聂意的太阳穴,“一次只能承载十几个人,有什么用。”
“我是说,让机师联络中心派运输机来不行吗?”聂意说。
走火呼出肺里的烟雾,哈哈一笑,“你怎么这么傻甜白,这里遍地都是丧尸,运输机停哪?轰炸怕误伤幸存者,转移又做不到一次性。”
“那我们怎么办……”聂意的情绪低迷下来,他轻轻扯了扯苍生的衣领,让他看自己,“找到伊万了吗?”
苍生道:“不清楚,我也刚醒来不久。”
聂意爬起来,想把苍生也拽起来,“我们去找大哥。”
“等一会,”苍生道:“腿给你枕麻了。”
“啊,真的啊?”聂意立刻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摁了摁腿,“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