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公驷这个早已经过血腥的战场之人看来,那是没有恐怖和恶心的,这只是老师在用他那不屈的灵魂,向他的学生指控着杀他的凶手公子虔。
而在刑场的西南、西北的两辆牛车,也各拖着一条血淋淋的人腿。秦公驷到底才十九岁,现在突然感到火光下,老师那五团血淋淋的肉体,有点惨人起来,而不敢再多看一眼被五车分裂的躯体。于是,他就准备离开刑场。只是就在他离开时的回眸一瞬间,眼光扫向商君的头颅时,一下子就看到了商君已经闭上了双眼。
干爹和干儿子、老师和学生,最后一面竟是如此血淋淋地相见。秦公驷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让两颗热泪,就那么伤心的从脸上滚了下来。
随秦公驷前来的虎贲军、科头军的军吏,这才敢流露出真情,放开一直被压抑的悲痛,当着秦公驷的面,哭了起来。他们心中的英雄,严峻的上司再也不能命令他们了!
秦公驷一抹泪水,瞪了跟在身边,腿已颤抖的公子虔一眼,突然问道:“大将军,不战而胜,兵之道也。你令一代天骄、手握重兵的商君降于秦,乃首功于寡人也!”
一冷一热,一惊一喜,令公子虔一瞬间百感交织。他忙向秦公奏道:“主公!臣想,商鞅乃一代枭雄,用兵如神。昨儿竟领五万商军不损丝毫的摆脱掉臣二十万大军的十面埋伏。幸亏臣有主公保佑!方在此围住了商鞅。但结魏叛秦仅商鞅一人也,所以,臣想:无论商军还是秦军,都是主公之军也。于是,为保存主公之军的实力,臣方才说服了商鞅降秦,而放商军回归商於,并令科头军在秦稷、马勇、泽水的协助下,传檄而定商於十五邑。”
“哦!大将军果然想得周到,甚合寡人心意。不过,大将军你,为何要车裂降酋?难道秦剑与科头军,都没有对你转达寡人的话吗?”秦公驷语气突然一变的问道。
公子虔一听,心里一颤,身子一抖,急忙解答:“主公!那是商鞅一看商军走后,突然率卫队拒降。他的卫队又自不量力,突然袭击了臣的卫队。故,臣的贵族军在歼灭了商鞅的亲卫队后,臣就依法按律的组织了军事会审堂。在六监军的主持下,根据秦律叛秦、击秦者、结外敌击秦者,车裂这一条律,在商鞅供认不讳并刻简认罪后,方按律行刑。商鞅的供简,臣已令六位监军,明日专送咸阳!”
“哦!原来如此。不过,寡人曾三令五申,令你献俘于咸阳!你为何不执行?还要令立法堂,审判商鞅,行刑商鞅?难道这符合法与律乎?”秦公驷又问。
“这!臣是怕商鞅再鼓惑人心,而节外生枝,方才权宜处置的。臣的处置,六监军也是同意的。”公子虔赶紧围自己证明,他想洗脱擅权之罪名的嫌疑。
六监军一听,马上解释:“主公!臣等不知主公有令在先。臣等庭审,只为提醒商君!我等还专门问过大将军。大将军曰:‘主公令如此!’故臣等……”
秦公瞪了六个监军一眼,面对在场的军士说道:“大将军公子虔,说服商君降秦,不战而屈人之兵,还传缴而定商於,其功不可没。寡人为此特加授公子虔大将军,十九等关内侯爵!食彭戏邑,不世袭!”
公子虔在庆贺的鼓声中,三拜九叩的谢恩。秦公随行三郎,为他换上了关内侯七旒通天冠,九图玄冕服。但公子虔的内心在流血!秦侯食魏地彭戏邑,命必休于此地?但按秦礼只他只能谢主公之恩,哪怕他明知要死,还是得浑身颤抖的给秦公驷行完大礼。
秦公等公子虔谢礼毕,一扬嗓子又宣布道:“商君对秦,功高盖世而万民敬!但因一念之差结魏叛秦。按律功不抵罪,叛秦之罪不赦,罪应车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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