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丫头是最初晴霜拨给阿懒的春夏秋冬。
“奴婢拜见王爷。”为首的春花稳重些,垂眉敛目的向楼辰玥行礼,身后三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行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楼辰玥沉声道,既然被看见了,也就不用再转身离开。
“回禀王爷,姑娘方才被府里的侍卫带回来了,身上受了伤,伤处有毒,叫了大夫来看,大夫说要将伤口处的腐肉割下,再上新药,若是还不好,就得日日如此,否则将会性命不保,奴婢们正要去换了干净热水去。”
春花有条不紊的回答,楼辰玥发现,她们手中都端着一个铜盆,盆子用布帛盖住,但却盖不住那股令人发呕的味道。
“阿懒呢?”楼辰玥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那个聒噪的丫头,既要割肉疗伤,她为何不哭不闹?难道就不觉得疼吗?
“回禀王爷,姑娘意识有些不清醒,只模模糊糊的偶尔哼唧两声,并未有太大的痛楚。”春花说是这样说,但刚刚看的还是揪心的很,即便是腐肉,要割去,难免不会伤及好肉,哪里有不疼的道理,那姑娘分明是疼得没法,反反复复,晕了去。
“去吧。”楼辰玥叹息一声,提步朝阁楼上走去,一路上还碰到些丫鬟婆子,走到门口,大夫已收好药箱,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出来。
又询问了一下阿懒的伤势,赏了那大夫些银子,待大夫离去,楼辰玥这才朝屋里走去。
屋里的摆设和阿懒那时在这里没有变化,屋子的窗户大开,又点了熏香,这才稍稍掩了那股味道,轻薄的床帐里,隐隐可以看见一个人影。
楼辰玥站了一会儿,终是上前撩开床帐坐到床前,床上的人用纱布包着,脸只露出一小块,纱布有些地方发红,是被血浸染了的结果。
她眼眸紧闭,一张小脸失了圆润,越发显得可怜兮兮的,楼辰玥不敢动她,怕把她弄醒了又疼。她果真伤得很严重,只是这伤,他还无法解开。
“我不该把你卷进来的。”楼辰玥喃喃道,看着阿懒的眼也有了一丝痛色。
若不是与司家有交易,他不会费尽心思去调查五年前的事,不会盯上她,不会去招惹,大概就不会让旁的什么人对她产生兴趣,也就不会暴露她的身份亦或者她身上的秘密。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等你好了,你要什么我都补偿给你。”楼辰玥抬手,隔着点距离描摹阿懒的轮廓,这个丫头,原本就该是闹腾的,傻气十足的,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
“唔……”阿懒皱眉闷哼,似是睡得不安稳,想要翻身,怕她压住自己的伤口,楼辰玥只得握住阿懒的腰,让她不得翻身,阿懒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半晌,阿懒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底是刚睡醒的迷蒙和怔愣,楼辰玥不觉有些好笑,竟凑上前去和阿懒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阿懒眼底有了湿意。
“怎么了?”楼辰玥直起身子,有些慌乱的问,他竟连替她擦眼泪都不敢。
阿懒眨巴眨巴眼睛,硬是把眼泪给逼了回去,眼睛酸胀得难受,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和委屈都涌了出来。
“没事,有点疼。”阿懒瘪瘪嘴说道,说话间脸颊也是疼得不行。
“想吃点东西吗?”楼辰玥柔声问,他知道她疼,而且可能会越来越疼,但他没办法,只能用别的东西转移她的注意力。
“唔,有什么好吃的?”阿懒眼睛亮闪闪的问,语气也显得欢快了几分,但脸上的纱布很快变得一片濡湿黏腻,楼辰玥忽的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明明是最直接的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伪装自己了?还是她向来如此,喜欢用没心没肺来掩饰自己的伤痛?明明疼得不行却还是想要配合,不想让他担心。
“不要怕,不要哭,我会找人治好你的,会没事的,疼得厉害不想吃东西就不吃,不想说话就不要说,没人会怪你。”楼辰玥小心翼翼的揽住阿懒的脖颈,凑到她耳边安慰道,湿热的呼吸喷在阿懒脸颊上,让阿懒有些失神。
“嗯,我知道。”阿懒瓮声瓮气的答道。
在洛山的时候,师父也常对阿懒说,做了错事不要害怕,不要躲起来,要告诉师父,师父是不会怪阿懒的。
可是阿懒知道,师父在撒谎,因为很多时候,阿懒可以感觉到师父目光里的责备,那目光盯着阿懒,甚至带着不明的恨意。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