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为天后,右亦为东,东之东,震之震,应是心中疑虑吾皇之子有恙,不知可是如此?”
太后一惊,好个神仙之道!立即问道:“你可知吾儿涅帝之子一事?”太后暗指当今天下无一太子,不禁心内好个激动,只是面部仍然威严。
一知大师微微欠身低头:“恕微道愚昧,自入阳乌山二十载以来极少下山,只是年前方才出谷,未曾闻听太子变故,然偶观天象,正星及位,明亮如荧,泰斗合体,应是天合之像,毫无异端!旁星更是闪烁其身,稳居离位,预示太子无恙……”
“你说什么?!”太后忽地立起身体,忽觉自己失状,又悻悻坐下,不过已然有些颤抖,眼睛内充满着惊恐,甚至透着愤怒与无奈,“太子?什么太子?”老太后忽然觉得大师在预示着次子登基,二儿潘有着四孙,自然此时无恙在身。
一知大师倒是毫不紧张,又是微微一笑,单手提起呈道家禅状道:“贫道自然指的是当今皇帝之正子,太子之身!”
太后闻听再也无法按捺心中急迫之情,顿时失去老太后持重模样,手臂微抖招呼过丫鬟:“快,快去……到后宫寻寻,看哪位皇妃有孕,稍后……不,即刻传到哀家身前,一刻也不许离开广慈殿……”之所以是皇妃,只因涅帝登基后一直未封皇后。
“慢!”一知大师身体未动,抬手制止,“如今后宫之中无人有孕!”
太后更是焦躁不安,后宫无孕,生之尽是郡主,何来太子无异,又谨慎小心问道:“仙家说的太子可是涅儿,不,当今涅帝之子?”
一知大师默默点头道:“正是!”
太后开始怀疑大师道法,颓然下来,公子涅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登基后日日不离左右,哪个皇妃有孕,生产了哪个郡主,自己心知肚明,何来什么太子,如是涅帝生有皇儿,自己这几年怎会日夜焦虑不安,难以入眠?烦躁之际,合上眼睛道:“你们先下去吧,哀家有些乏累,要静养一会儿……”
文图一听连忙起身,早已无心思与二人在这里盘世论道,自己那边的卓姬母子危在旦夕,深深向太后施礼,低声道:“大师,后会有期!”言罢退后逃离广慈殿。
一知大师刚要伸手拦住文图,可是心急如焚的文图哪还会理会,头也不回离去。因为他知道,马上这钢铁般的太后就要发怒,明明世间无太子,你硬是说什么太子无恙,岂不是自投罗网?凭借着自己蒙对哪知鸟先飞,便信口开河太子之事,那可是在太后面前明摆着的,她有无孙儿还能比你糊涂?若是凤主发怒,自己哪还有机会逃离?
道师见文图离去,微微苦笑,又见太后情绪突变,忽觉得有异,侧目观向窗外高阳,拿准时辰再度闭目提手探去,手指翻转之间忽然出声:“太后娘娘,你可是未曾见到过太子?”
太后彻底绝望,怒火已至前胸,只是发觉道家口声之中带着虔诚,否则早已雷霆震怒,遂抬起手示意不要再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更是懒得睁开。
“贫道刚刚探知,太子生于涅帝初年五月二十五,乃是全火之命,身接母泽,福泽无上,可谓浩天之子,继往开来之君啊,太后娘娘琢磨琢磨,可否有此事……”一知大师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滴,他也已看出太后透着火气,更是惶恐不安,难道自己的道行有误?
太后未动,听见一知大师之言,嘴里已现恼羞成怒之音:“八年前的五月,那时涅帝刚刚为帝不足四个月,若是此时生有皇子,自是为帝之前所孕,可是涅儿从未纳过太子妃!”说着,太后双手突然猛握,那是驱逐之兆!太子之时与人婚配?只有……忽地,太后猛然挺起身子,瞪大眼睛瞧向侍女。
侍女从未见过太后如此惊愕之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颤颤巍巍道:“太……后……”
“速传宫事官携皇妃名册、敬梓入殿,快去,快……”
丫头来不及应是,滚爬着窜起奔出殿外,不刻,宫事官提着名册与敬侍卫二人气喘吁吁跑进殿内,定是侍女告知出了大事,太后急传。
两人纷纷跪下,大声不敢出,未等开口请安,便被喊起来。
“拿来……”太后指着宫事官手中的名册,“速给哀家拿来瞧瞧!”
宫事官不知所为何事,连忙上前敬献名册,看着太后焦怒表情,后背淌出汗水,莫非这后宫之内的皇妃有变故,若是名册有误误了大事,瞧太后眼下神色,定会将自己拖出去斩首!
太后的手颤抖着,似是不停使唤,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名册之内妃名之首页寻到,厉眼向第一位置瞧去,那泛黄的纸张之上,工工整整书写一行黑字:
东土卓家庄之女卓姬,年十八,已故,追封卓妃。
卓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