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士丢掉性命,死于两侧山崖上的西凉军的乱箭擂石之下。
这次曹操将曹洪的话听得真切,黯然伤神的双眸迅速恢复原有的神采,缓缓抬头眼神犀利地看了曹洪一眼,继而眯着眼睛眺望两侧山崖和谷口栈道上的形势。
片刻后,曹操轻轻放下曹昂,怜惜地整理着尸体上破裂的战甲,重新给儿子带上红缨鹰盔。
做完这些后,他缓缓站起来,再看一眼死不瞑目的长子曹昂,深深吸一口夹杂着浓烟的冷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昂儿于此地战死,我曹操的儿子没有孬种,死得壮烈,死得其所。曹真听令,抬着你大哥,让他葬身火海之中,就让他在此安息吧。”
“啊!这”曹真闻声大惊,急声劝阻:“父亲,孩儿愿意带上大哥的尸体冲出重围,让大哥落叶归根,葬于曹氏陵寝。恳请父亲三思!”
曹操神情漠然地微微摇头,扭头看着葫芦谷四周的地形,沉声道:“为父也想将昂儿的尸体带出去,可眼前的形势难道尔等看不出来吗?昂儿只是先走一步而已,倘若我等无法冲出谷口,接下来我等必然步入昂儿后尘。悉数葬身于此。是以真儿不必多言,立即执行命令!”
“诺,孩儿遵命!”眼见曹操神情绝然,心意已决,曹真纵有百般不忍,却不得不依令而行。
目送曹真与四名亲兵抬着曹昂的尸身走向溪流东面的荒草大火,曹操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的湿润,转身望向谷口栈道,双眸中充斥着浓烈如实质般的凛冽杀气。
只见他声音低沉的阴森道:“方才我一时不察竟被李贼虚张声势的围堵进攻蒙蔽了视线,以为函谷关内的西凉大军出动将我等团团围困。已然断绝了我等的所有生路。直到刚才昂儿被贼将背后偷袭致死,我突然发现之前的判断都是错误的,我们都被奸诈如狼的李贼给蒙骗了!”
“哼此刻围堵谷口的西凉军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恰恰相反,李贼手中兵马有限,远不及我军兵马众多。甚至我军数倍于敌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贼之所以能够发现我军行踪。并不是我等泄露了踪迹。而是李贼今日正好从河东撤军渡河,误打误撞之下与我军在同一个山涧中相遇。只不过这里终究是西凉军的地盘,李贼麾下斥候率先发现了我等行踪,而我们却对此毫无察觉,于是才会被李贼抢先出手,率军将我等围困于山涧之中。进退两难。”
“这”曹洪闻言错愕,满脸错愕地扭头打量着四周的情形:“主公何出此言,何以如此笃定李贼麾下兵马不及我军?”
“为何?哼哼哼!”曹操神情不屑地冷冷阴笑:“厮杀至今,李贼明明已经占据绝对优势。而我等则是身陷绝境,插翅难逃。若是李贼手中兵马充足的话,完全可以堵住飞云渡两端出口,然后从山崖之上乱箭齐发,擂石、滚木、火油齐下,不用一时辰就能将我等全部诛杀于此。果真如此的话,何来眼前这般混战的局面?尔等可知眼下这种局面意味着什么?”
“这末将等愚钝,请主公明示!”曹洪、曹休和曹安民等将领面带愧色地低着头齐声应道。
曹操闻声后神色不变,依旧冷漠如霜,眼神阴狠,杀气四溢,声音阴森,犹如地狱魔音一般冷酷无情。
“李贼麾下将士守而不攻,说明他没有必胜的信心,亦或是没有全歼我军的把握。而他将骑兵派往谷口栈道堵截,与我军浴血厮杀,这本身就是昏聩之极的决定,由此暴露出李贼外强中干的巨大破绽。众所周知,骑兵只有在空旷的平原上才能发挥出最大杀伤力,纵横驰骋,所向披靡;但在如此狭窄的栈道上,骑兵优势丧尽,十成战力最多施展出五成,其胯下战马非但不能帮助骑兵杀敌,反而会成为拖累,迟滞他们的转身厮杀速度,远不如步卒灵活,战斗力与我军将士相差无几。”
“李贼久经战阵,沙场厮杀经验丰富至极,如此巨大而明显的指挥错误,难道他自己浑然不察?绝对不是!他一定知道用骑兵与我军在栈道中厮杀是个天大的错误,可他手中兵马有限,不用骑兵堵截我军突围,他就无兵可用,或者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的步卒不堪大用,根本抵挡不住我军的冲击突围。
故而,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用骑兵堵截我军,然后再将战斗力有限的步卒派到两侧山崖上以箭矢、石头和为数不多的火油大肆杀伤我军,企图让我等自乱阵脚,互相践踏,最终瓦解我军斗志从而丧失拼死一战的勇气。
惟有如此,才符合李贼战无不胜的偌大威名,也是他历来征战中惯用的破敌伎俩;示之以强,实则外强中干,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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