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被人挤兑攻击的对象。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资历太浅,却身居高位,不管其人才能如何,都难免遭人妒忌,如此便可令其深陷权谋争斗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而这,对于周瑜而言绝非好事,因此这个时候就需要他自己知难而退,须知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明哲保身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说到这儿,贾诩与郭嘉相顾点头,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随之舒展开来,露出会心的笑容。
心怀大慰之余,贾诩笑道:“在此之前,你我二人都担心周瑜恃宠而骄,锋芒太盛,易遭小人陷害。再加上,他独自领军以来,用兵有方,屡立战功,以区区数万兵马平定朔方,轻取并州,而今又率军收复河东、河内二郡。如此战功不可谓不显赫,对其加官进爵毫不为过,甚至直接将其晋升至三公之位也未尝不可。
然则,此番司隶之战和娄底原决战的战果虽然同样是大获全胜、斩获颇丰,但与周瑜大军的高歌猛进相比,却略显黯淡。单以地盘和摆在明面上的战果而言,周瑜大军收复南匈奴和并州全境偌大地域,尽得数十万百姓和十万并州兵马;而我等司隶之战却连续丢城失地,直到现在还丢失了河南、洛阳两郡之地。两相对比,我等逊色不少。
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战绩,无形中使得周瑜锋芒太露,一枝独秀,非但立下赫赫战功,还遮住了主公的风头,不免有些先声夺人、功高震主之嫌。而这恰恰是我等为人臣者生平之大忌,功高震主意味着什么,但凡有学之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身处这等处境之人,无论主上是否英明,是否宽容大度,都必须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否则必遭小人算计。
为此,我等一直在替周瑜暗暗担忧,深恐其不明其中利害,不懂进退之道。然而,如今看来,我等是杞人忧天了。周瑜远比我等想象的更加聪明睿智,或许早在攻取并州全境之时,他就已经开始替自己谋求退路了。结果,安邑之战恰好给他送去一个台阶,让他借坡下驴,给自己身上泼些脏水,借此掩盖之前的赫赫战功。”
语气一顿之中,贾诩话锋陡转:“只是,周瑜此次选择的退让之策却是有些出乎我等的预料之外,实乃一招险棋、剑走偏锋,稍有不慎便会累及自身性命。幸运的是,他遇到主公这等世之罕见的明主,胸襟之宽阔无以复加。面对周瑜犯下如此大错,主公却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再不追究。此当为周瑜之幸,亦是我等之大幸也!”
听完贾诩这番话后,郭嘉欣然而笑,随之却微微摇头,扭头环顾城楼四周,既而低声对贾诩说道:“文和兄此话却是有些避重就轻了。事实上,你我二人都明白,即便周瑜此番没有想过借坡下驴、急流勇退,但战后他只要没有斩杀孙策,就免不了沾惹一身麻烦,有口莫辩,有苦难言。事后,他仍旧避免不了身染污点,授人以柄,遭人攻击,其结果就是保留现下的官爵,再得些金银赏赐而已,不会再有加官进爵的赏赐了。
而这一切便源于主公对河东战局早有安排,并且事先并未告知周瑜,将他蒙在鼓里,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与此同时,主公此举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借周瑜之手擒杀孙策,最差的结果便是促使周瑜和孙策彻底决裂,藉此消除隐患。”
话音稍顿中,郭嘉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神情肃然道:“诚然,主公先前答应过周瑜不会斩杀孙策,因此东垣城之战时孙策才得以生还至今。但是,主公自己不能动手,却能暗施巧计让周瑜自己亲自下手剪除孙策,如此既不违反当日之誓言,又能达成目的。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不过周瑜毕竟是周瑜,或许他在接到主公军令时就已经领悟到主公的真正意图了。虽然他不知道主公另有安排,却知道这是主公逼他表明心迹,正式与孙策之间做个了断。于是,他顺着主公的意图将计就计,暗中与孙策达成密议,并特意请来鲁肃从旁为证。”
“而鲁肃这个主公的义弟,则是个真正大智若愚之人,他帮助周瑜实现计划,并早已知晓阎行等人的行踪,却始终不动声色,坐观时局变化。待周瑜因激动愤怒而失控之时,鲁肃立即协助阎行接管大军,干脆利落地解除了周瑜的兵权。
于是,安邑城一场混战之下,致使孙策身陷重围,非但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反倒折损上万兵马,继而灰溜溜地仓皇逃命,再不敢逗留在司隶境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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